梳起来的云鬓上都沾了些雪花,睫毛上也染了些水气。
“外头天寒地冻,您怎么不在宫里等候。”傅明华进了宫便与燕追分开,直朝蓬莱阁而来,此时看到崔贵妃等了半晌的样子,捏了帕子替她拂去斗蓬上的雪沫,又探入厚裘里摸她手,还是十分暖和,便放心了。
崔贵妃眼神软和,任由她摸了摸自己手,转头冲静姑笑道:“我的元娘一来便将我管住了。”
静姑也接了话:“您站了半晌,就等着王妃进宫,奴婢们怎么劝也不听,也就只有王妃劝您才听了。”
傅明华听她们二人打趣,微笑着站在崔贵妃身侧,也不害羞娇怯,崔贵妃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
今日後宫宴席开在紫兰殿,两人上了小辇,一路由侍人抬着前行。
到了紫兰殿外,才下来。
崔贵妃与傅明华说着话:“近来宫中容妃渐有复宠的迹象。”
容三娘死后,容妃一举拨去了如梗在她喉间的骨刺,也不知使了什么方儿,使嘉安帝又开始宠她。
就连之前去骊山宫中,身边後宫服侍的人,也只带了她。
想到此处,崔贵妃脸上虽带着笑,可眼中却是寒光闪烁。
“她倒真有些本事了。”
崔贵妃微笑着,轻声说了一句,牙齿却都咬紧了:“这样皇上也不冷落于她,内中猫腻,谁又不知呢?”
死了个容三娘,燕玮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内里燕玮落了胎,伤了根本,女吏好不容易才将她命保住,将来怕是难有子嗣,坏了根本。
崔贵妃曾召了女吏来问,都说燕玮怕是活不过四十之数。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唯独一个容妃毫无伤,嘉安帝却仍宠幸她。
“她怎么就这么幸运呢?”
崔贵妃站了半晌,伸出手来,几片雪花轻飘飘的落到了她掌心上,又被她的体温迅融化变为水雾,她牵着嘴角:“依我看,容涂英又该有大动作了。”
嘉安帝原本有意提他为同中书省门下平章事,但因为容三娘之死,柚子是经了容涂英的手,所以自然没有再提拨他。
不过容涂英也算是命大,没有被提拨,但最后也没有被牵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