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旨意上虽然说得是即日戍守京城,但王满才知道三姐昨夜的事迹后,特意暗示她再休息一天也无妨,三姐现在连刀也拿不起来,只好从善如流歇在府里。
姑娘们一边往后院走,一边来问她昨夜的经历。三姐虽然照实说,终究隐瞒了最血腥的一部分,就这也将这些娇小姐们唬得白了脸。
“三姐儿胆子怎么这般大,难道你就不怕吗?”
却是宝玉握着拳头,颤颤巍巍地开口。
“事到临头躲不过去,只能往前冲了。怕当然有,但也只是后怕了。”三姐瞟了宝玉一眼,有心想叫他跟着贾琏薛蟠等人做点事,又恐他呆呆愣愣去了反而添乱,万一被冲撞受了伤,更是得不偿失,便忍耐下来。
宝钗听了,细想一回,笑道:“你们听她这话,可知过两日她还要提着剑再去战场的。”
三姐揽了她的胳膊,亲亲热热地靠过去,“还是宝姐姐最知我心。”
“瞧瞧,大小也是个都尉了,怎么还这样做小女儿态,腻歪不腻歪?”黛玉点了点她二人,嗤的一笑。
姐妹们说笑两句,发现三姐还是如往常一样,虽然沉默寡言,但也开的起玩笑,并不曾因这两日的巨变产生隔阂。故而回到内院后,也将昨夜的惊吓与侧目抛掷脑后,留在迎春处一起说话解闷。
三姐知道外头不太平,姑娘们身居内宅,心中更加不安,但自己也不能保证大观园中真能万无一失,便故作轻松地将危急关头逃生反抗的要诀一一告诉了她们。
可三姐却错看了府里的姑娘们,她们虽然久居深闺,不清楚外界之事,但个个冰雪聪明,岂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就算是平日里万事不管的迎春,难道真是个糊涂人?只是为着三姐的一番心意,都不曾拆穿而已。
大家说了一会话,忽然有小丫鬟招手叫了莺儿过去,二人说了一会话,莺儿来报:“方姑娘的弟子范肖先生正在二门外求见姑娘。”
三姐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裳,一边问莺儿:“他说了有何事?”
莺儿笑道:“小先生说,姑娘再上战场,别忘了带上他。”
“真是胡闹。”三姐笑骂一声,又补了一句,“不到十八不准去。”
“他人虽小,心却不小,也是想去建功立业的。”三姐正要离开去见范易,却听见探春这般幽幽叹道,回头看时,她也正盯着自己,目光中满含渴望。
探春不料她会忽然回头看,刚与她对上眼神,便躲开了。
三姐也不多说,带上佩剑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