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

三姐这一来,不提贾蓉遇着救星般高兴,尤氏也松了口气,唯有熙凤被她一阵抢白,脸色越发不好看。

“听听琏二奶奶说什么经官动府,亏你也说得出口,那张华本是正经退了婚书的,要不是你往里头贴钱,他何苦来告状?”

三姐走得近了,更冷笑道:“当日我问你国孝家孝偷娶是何罪名,你说什么?你们这等人家,自然没有过堂的道理,怎么琏二奶奶看人家上官府眼热,砸银子也要使人告自家,我等凡人谁看了不佩服?”

尤氏好性,又可怜凤姐遭了蒙蔽,因此既有她的把柄,也不会当面说出,贾蓉却是不知的,得了这消息,顿觉方才自己打巴掌着实重了些,只讪讪地站在一边,等着看凤姐如何收场。

王熙凤哪有一分怕处,当即哭道:“你自与你姐姐的一条心,横竖我是外人,做的事也不是为了爷们好,现下我使人告上官府,于我有什么好处,难道只为了害二爷不成?我难道不为了二爷好?不为瞒着老太太、太太,生怕她们生气?”

尤氏便来劝解,只管骂贾蓉孽障,反纵得她越发哭骂施展起来。

三姐冷眼看着,尤氏得了王熙凤的把柄也不拿捏她,被她反制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但尤氏是为她姐妹的事受过,三姐却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将王熙凤拉出来,两个细腕子一手扣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凤姐要哭,众人来劝,三姐只当听不见,渐渐众人都息了声,只把眼睛看着三姐。

“哭够了?”三姐冷着脸,力气又大,居高临下仿佛煞神,王熙凤哪里想到她铁了心想撕破脸,竟半分面子也不顾,只好停下哭泣,愤愤地看着她。

三姐又环视一圈丫头下人,冷笑道:“这是什么好事不成,还都来看着。”

贾蓉便虎着脸,把众人都赶走了,又陪笑道:“姨奶奶,快将我婶子放开吧。”

“我放开了,她岂不又要闹?”三姐盯着王熙凤,“你要什么,只管好好地说,难道哭闹一番就能得到更多?你在宁府打姐姐和蓉儿的脸,难道指望以后还能和和睦睦?”

王熙凤那天只看三姐轻轻松松钳制住了二姐,并没亲身感受过,如今被她抓住,只觉骨头都要断了,勉强服了软,“你放开就是。”

她终于被三姐松开,往一旁退了好几步,一双风眼警惕地扫过三姐,又向尤氏哭诉:“你家妹子如何这等厉害,不管不顾地,仿佛是官差要来拿我。”

三姐朝天翻了个白眼,看着尤氏责怪的眼神,反而气笑了,她朝凤姐展示了一下自己闪着寒光的长剑,威胁道:“要是我二姐有什么事,你只等着。”

说完,也不管王熙凤嚷嚷“她也要杀我?”,自顾自转身走了。

三姐抱着剑负气离开,原本是想去打听打听有没有铺子招工,可走了一条街仍然怒气未消,反而有一群闲汉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故意提高了声音指指点点。

三姐心念一动,故意放慢脚步东张西望,引得那几人围上来,一个开口调戏,还有几个便想动手动脚。

三姐不退反进,上前一步照那开口之人的膝盖就是一脚,生生把他踢地向后仰倒。又趁人去扶他时,以剑做枪棒,劈头盖脸地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