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似憨厚傻,实则也是精明。
看得出来百合不是心甘情愿的,又立即换了个方法,想哄她一年之后心甘情愿的嫁,百合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有些没底,可此时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她除了勉强相信张洪义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毕竟他若是用强,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他用不着拿这样的话来诳自己的。
“更何况堂虽然暂时不拜,可名义上你还是我媳妇儿的,否则这营州市井无赖能将你皮活剥了!过几天我会找兄弟们过来喝两杯,让你认认门路,只说你年纪小,拜堂推迟到一年之后。若是分开睡,让人知道我姓张的讨个媳妇儿还得被压制着,我脸往哪儿搁?”他挺了挺胸,声音还挺大的:“男主外,女主内,以后家里就该你操持了,碰不能碰,饭该煮吧?”
百合忍气吞声的点头,张洪义看她这乖顺的样子,心中满意了,嘴角咧了咧:“那行,那你好好呆着!”他说完,又转身找衣裳换了想往外跑,这一回百合没再唤住他,张洪义自己换了身衣裳,捏了铜钱锁了门出去了。
屋里又只得她一个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张洪义回来,百合这才起身开始练起星辰练体术。
一轮体术没练完,外头天色还亮着,张洪义回来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百合赶紧爬上床,他回了屋先进来瞅了百合一眼,也没跟百合说话,又出门去了。
这一回他应该是不准备再出去了,因为门还没锁,在屋里关了一整天时间,百合闷得人都快受不了了,这是她进入任务世界之后第一次真正踏出房门,连着几天没见太阳,此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坡,夕阳光洒在她身上,有些刺眼。
张洪义的这破宅子共得两间房,院子倒是大得很,看上去恐怕有百来个平方左右,但却没什么东西,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后头原本该喂牲口的地方,此时棚都垮了。那围墙破破烂烂的,院门敞开着,张洪义挑了一担水回来,那装得满当当的两桶水落在他肩上时,显得轻飘飘的,他走路时脸不红气不喘,只头顶上裹着发髻的方巾帕子一晃一晃的,看上去颇有几分喜感。
显然他没想到百合会站在门口,抬头看到她时,眉头都皱了:“出来干什么?不要吹风了,快回屋里去。”
“不回!”百合摇了摇头,屋里潮湿而阴冷,哪儿像外头这样。她原本进屋里想要搬根凳子坐,可看来看去,除了灶台前一根凳子之外,就只剩饭桌子前几条长凳了。她伸手去拖,张洪义见她不听话,嘴里骂骂咧咧的,却是挑着水进了屋里,将水倒进缸中。冷着脸替她将凳子端到外面,不理睬她,自个儿进屋里去了。
没多大会儿功夫他又将那头破被子拿了出来,一把披到百合身上,百合想躲,他瞪圆了眼:“干什么?病还没好,要出事儿了,算谁的?”
“被子汗多了,又不暖和,还臭。”他力气不小。见百合挣扎,索性亲自替她裹圆了,百合挣扎不了,抱怨了两句,他从鼻孔里哼声:“穷讲究!”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仍是不情不愿的开口:“等哪天太阳大了,拿出来晒晒就成了。”
百合不理他,决定等天气好一些,自己身体也养好之后。把这被子拆开来洗了。张洪义说得对,这营州的地带太乱,凭现在的她要想在这个地方平安立足,还没有那个本事。她暂时要和张洪义住在一个屋檐下,张洪义负责她安危与吃喝,有些事本来就该自己做。
“好好在屋里呆着,别出院子。”见她还算是听话,张洪义扬了扬眉头,表情有些得意。却装出凶悍的样子故意威胁了她几句,这才挑着水桶准备出去了。
“水井远吗?”张洪义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但仍是摇了摇头,百合看了他一眼:“我想洗澡了。”
进入任务两天时间,昨前日这具身体还在发烧,出了大量的汗,捂在被子中,衣裳都有味道了,百合忍了两天,这会儿看到张洪义挑水,有些忍不住了,看四周没什么洗澡的地方,唯独有个已经被废弃的牲口棚,她不太信得过张洪义,因此眼珠转了转:“明天要不找点泥砖,将那里修一修,搭个棚出来,正好洗澡时风也不吹了。”
营州这个地方十分古怪,白日时热得要命一般,晚上却又气温陡降,有时冻得人僵手,张洪义并不怕冷,也没那么多讲究,平时自己一人住,怎么弄都可以,有时哪怕杀的猪太多,回来提桶凉水擦了身体,一来节约柴禾,二来他一个人,也并不用避什么人耳目,这会儿屋里多了一个人,他才开始感到有些头疼了起来。
百合坚持要洗澡,而自己又答应了暂时不沾她的,没有真正圆房,该避嫌的地方自然是要避的,这样一想,搭个棚自然是要搭的,想到自己平时怎么逍遥怎么过,现在多出一个媳妇儿,半点好处还没捞着,反倒自己还像是被人制住了。
他第二日连猪出没去杀,反倒是一大早出门挑了些泥土回家,又拿了斧子上山砍了几根木柴回来,在院中边刨着木头边搭架子时,看到百合蹲在院中,心里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去给我倒碗水来!”他干得热火朝天的,为了她洗澡,自己一大早上山又砍又挑又扛的,这会儿一回来忙个不停,她倒是好,蹲在旁边看热闹似的,还在玩土,张洪义原本想像中娶了媳妇儿就可以男主外女主内的日子,如今现实跟想像差得太多,他突然扔了手里的活儿,站到百合身后开口,手举了起来正要俯低了身体拍她,还没碰到她时,百合原本还在想着这院子地方大,可以找些小菜来种,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跑到自已身后说话,吓了一大跳,手里抓着的泥下意识转身就朝后头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