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肃静呢!”路明菲瞪了他一眼,“想挨罚是吧?”
“也就吓唬吓唬你们这帮新生…”芬格尔嘟嘟囔囔,“刚上大学的高中生都这样,好唬。”
老人僵尸一样的手哆哆嗦嗦地拿起一份a4纸大小的文件,他仔细地扫视上面的文字,浑浊的眼珠左右颤动。
“接下来辩论的主题是关于a级学生楚子航的血统是否为危险血统,以及学院在招生流程上是否存在瑕疵。”他嘶哑的声音像是在枯木中穿过的风,“控方,卡塞尔学院校董会,辩方,卡塞尔学院本部,现在有请控方代表发言。”
“尊敬的所罗门王大人您好,我是控方代表帕西·加图索,今天由我来代表校董会进行辩论。”从主席台下面右侧的桌子后站起来一个年轻人。
然而在他站起来,露出自己那张温柔漂亮的脸时,全场瞬间哗然。
路明菲张大了嘴巴,她小拳头拼命地锤着芬格尔的大腿:“卧槽卧槽卧槽,凯撒还有双胞胎兄弟吗?”
“虽然长相不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像…”她旁边的零的表情也有些诧异,她今天同样穿着卡塞尔学院的校服,这让她的年龄看起来更小了。
“我们新闻部的消息一向是准确的,相信我,凯撒是个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这个家伙就是和他相似而已。”芬格尔上下左右地探头,像个人形监控一样来回观察着帕西。
刚被所罗门王一锤砸出的肃静现在直接沸腾了起来,就像是火箭队的替补席上毫无征兆地冒出来另一个姚明,没有人能在这种视觉冲击下保持沉默。
“肃静!”所罗门王再次落锤。
“这是你什么人?没听你说过啊。”诺诺也惊呆了,她像块木头一样愣愣地问凯撒。
“家族的秘书,跟我没什么关系。”凯撒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这个人一样。
如果说凯撒是阳光下的皇帝,那么帕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凯撒的影子。他们浑身上下只有那头金发是一模一样的,其他的地方虽然相似,但还是能轻易地与凯撒区分开,只是他们两人好像有着一种莫名但无法分割的联系,这种联系是藏不住的,是暴露在外的,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到的。
帕西没有理会全场对他的关注,他早已经习惯了旁人诧异的目光,在向着主席台深鞠一躬后,他径直地走向了楚子航。
“我首先要对历史上第一位击杀四大君主的人表示由衷的敬佩。”帕西对着楚子航点头示意,他的声音有些阴柔,“但规矩就是规矩,规矩不被允许打破,因为那是前辈们用无数的鲜血总结出的教训。”
“我懂。”楚子航的声音很平静,他低头看着横在椅子把手上的折叠桌面,上面有一份还未签名的文件,文件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但我未必会接受今天的审判结果。”楚子航抬起头,直视着帕西的眼睛。
帕西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俯下身子,与楚子航贴的很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这由不得你。”
他重新站了回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对着观众席挥了挥,说:“这是学院对楚子航血样的检测结果,上面有昂热校长的签名,在场每个人的座位底下都有一份。”
会场内响起了杂乱的声音,所有人都在翻找着帕西所说的资料。
路明菲也弯着腰在座位底下摸索,在瞎划拉了几下后,她在脚后跟的地方摸到了一张质地很硬的纸。
她将纸抽出来放在面前,和卡塞尔学院的信纸一样,这张硬得可以当刀片的纸上印着虚化的世界树,在世界树的中央简单地用黑色无衬线字体写一行字:经卡塞尔学院生物部鉴定,楚子航血液样本里的龙血占比高达百分之四十七,并且截止鉴定报告作出前,该血液样本仍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中。
纸张的右下角,是昂热龙飞凤舞的签名。
“我很难想象,一个血统被评为极度不稳定的混血种是如何进入卡塞尔学院的,难道学院的招生章程已经背离了亚伯拉罕血统契订立的初衷?”帕西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他弹了一下鉴定报告,“我甚至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去讨论楚子航的血统是否高危,证据就在这里,一目了然。”
“这个鸭脖什么的血统契是啥?”路明菲小声地和芬格尔交头接耳。
“亚伯拉罕血统契,混血种的败类清除手册,是将死侍的处决摆上台面的一个法典。”芬格尔目不斜视地说,“别跟我说话,小心挨罚。”
“切…”路明菲鄙夷地撇了撇嘴。
“反对控方带有主观情绪的臆测!”古德里安蹭地从主席台左下角的桌子后面站了起来,他情绪激动,“学院亲手处决了不知道多少个死侍!你搬出亚伯拉罕血统契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对我们的污蔑!”
“反对无效,请辩方控制自己的情绪。”所罗门王瞪了古德里安一眼,然后看向帕西,“控方继续。”
古德里安悻悻地缩了回去,所罗门王那一眼像是来自地狱的凝视,压迫感极强。他将手伸进肥大的西裤口袋中,眉头紧皱,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像极了赌气的小学生,他旁边的曼施坦因手扶额头,一脸带不动猪队友的无奈表情。
“这老头是谁?好牛逼的样子。”路明菲做贼一样地偷偷蹭到零的旁边,用手挡着嘴问。
“我也是新生,你问我,我问谁?”零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芬格尔,“问他去。”
“战功赫赫的老学究,学院里最德高望重的人,所以这里有点什么争执都得搬出他来当裁判。”芬格尔言简意赅地总结,他像只抢到地盘的柴犬一样得意洋洋,“还得是我,无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