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虽然我的银子都攒下来给了爹娘,其实每次会面他们都不肯要,说宫里不比家里,手里有银子好过些,只盼着我能平平安安服够十年役回家去。我相信更衣的爹娘也一定如此,只要你平安就行,就是再穷再苦也不会逼你给他们银子,何况等到八月一日还有十五两,又不是分文没有!”
兰溪苦笑着点点头,什么爹娘她并不认识,她只是凭做人的良心,觉得不该花掉小宫女兰溪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可暂时只能按小桃说的做了,等以后发达了一定数倍还给他们。
“小桃,我听你的,一定要在原来的寿数上,至少再多活两个月,把被讹去的银子再赚回来,那些老奴才和王才人那个老女人哪个不比我大的多,我就不信她们能活过我?就让她们如此无耻吧,看谁笑到最后!”
小桃握握小拳头:“肯定是更衣和小桃笑到最后!”
十点左右霍盼盼来了,兰溪有气无力地说:“麻烦姐姐指派奴才和小桃一起扶着我,我只要有一口气,就一定要亲自探望王才人!”
看她装得象模象样,霍盼盼扑噗一声笑了,派绿儿和小桃一起扶她走。
路上碰到了好几位送礼回来的,她们只向霍盼盼问了好,朝兰溪翻翻白眼就走了,兰溪发誓一定要再侍寝一次,只为气气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豁出这幅青春诱人的身子了。
来到王才人的屋子,霍盼盼让兰溪先进去,她在外面等会,看到兰溪不解,附耳低斥:“傻妹妹,她怎会当着我的面收你的礼金呢?你送完礼赶快出来,别逗留!”
兰溪哼了一声:“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喘息着被扶进王才人的卧室,兰溪虚弱无力地坐下,奴才们乖觉地退出去了。
“才人姐姐,听说你病了,我都快难过死了,昨夜都哭醒了,你可千万要青春不败长生不老,要不然妹妹我指望谁去!妹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一点心意,千万收下,要不就是嫌少了!”
兰溪递上红包,暗恨自己被逼成了奴才,整天价嘴里说着拍马屁的话也不嫌丢人。
王才人额头上扎着丝带,靠着锦垫坐在床上,稍做推拒,无比感动的样子接过红包塞进被窝里,声音虚弱地说:“妹妹病成这样还记得来看我,好让姐姐感动。有这么好的妹妹原是我的福份,只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三天两头生病,连累妹妹们见天地跑来看我!”
兰溪眼馋地打量着她的被窝,猜测里面不知埋了多少银子,难怪热天还盖着被子,心里暗骂,你若三天两头病,我们还能活吗?
嘴里却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偷偷打量,她虽头发蓬乱,妆容未整,但是双目有神,面皮白净,嘴唇红润,怎么都不象有病的样子,敢情这老女人是装病敛财?
顿时恨不得揭开被子抢走自己的十两银子,可她还是掐掐手心忍住了,强忍着愤怒和恶心说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还好,宫女在外面敲门说有人来了,兰溪借势起身告辞,王才人热情地说:“妹妹记着常来常往呀!”
应了退到屋外,暗骂你比周扒皮还狠,你这屋谁敢来呀,先是无故找茬讹了她一百两银子,现在居然还装病骗她十两!但愿今生今世都不再进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