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拿自己的额头,轻轻撞了下她额头,似笑似怨,“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徒弟。”
“那、那那能怪我吗!”元曦急了,倒是忘了害怕,只撅嘴不服气道,“人家可是南缙的战神,世间少有的高手,谁能打得过他?”
“我啊。”卫旸云淡风轻道,“我打得过。”
剑眉一挑,嚣张得明明白白,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元曦咬着牙,闭嘴了。
虽说他说得是真,但这炫耀的模样委实幼稚,像是三岁孩童打了一次胜架,在跟她邀功。若不是亲眼瞧见,她都不敢相信,卫旸居然也会这样。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经这一闹,自己心里那点恐慌的确消散不少。启唇想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可转念一想,也是,他是多么谨慎的人,没查清楚她底细之前,怎么可能带她进宫。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元曦问,“那为什么还……”
认一个仇人的孩子当妹妹,还照顾了这么多年。
卫旸挑眉反问:“为什么不呢?当年那桩旧案,结得太过草率,很多疑点都没调查清楚,就草草了事。没准深挖下去,还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再说了……
他轻笑,往前凑了凑,“即便这事真与你父亲叔叔有关,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灯火微醺,月光如水,混合着映入他眼底。乌浓的瞳孔宛如月下微澜的深海,一瞧见她,便莹莹亮起光辉。
元曦心池也跟着泛起波澜。
也不知是被他今日难得的温柔打动,还是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尘埃落定,她心底泛开一片酸涩,腔子里装不下,便冲上眼眶,同断弦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滑落,忍也忍不住。
有一滴砸在卫旸手背上,他心都揪了起来,忙抬手去擦。
可泪珠却越擦越多,如何也抹不干净,卫旸整颗心都抽疼起来,抽疼不已。也不知自己究竟着了什么魔,竟捧起她的脸,凑过去,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咸咸的,涩涩的,都是这些年她深埋心底的辛酸与苦涩,而今也将他的心浸泡其中。
他不躲也不闪,反而甘之如饴。
元曦也乖乖地坐在那,仰着头,任由他吻去自己的眼泪。像是受伤的幼兽,本能地在寻找一种慰藉。
而他也不禁受了鼓舞,吻净了她眼角的泪珠,还舍不得离开。不知不觉间,唇瓣就已经游移而下,落在她柔软的红唇上。
四唇相贴,她的微凉,他的滚烫。
在寂静无垠的夜色里,无声迸起一星火花,渺小,却也震耳欲聋。
两颗心都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下。
元曦率先惊醒过来,脸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通红大片,忙缩起脖子往后仰。眼珠子在眶里乱窜,哪里都敢看,就是不敢看他。
她正想着该怎么缓解这个尴尬的场面,原本捧在她颊边的大手忽然向后滑去,五指穿过她乌黑长发,径直托起她后脑勺。
元曦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唇就已经落了下来。
猛烈而汹涌,还带着方才还未褪去的温热,和他身上独有的浅淡沉榆香,如惊涛骇浪一般,不由分说地将她裹挟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