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天,接到了贺君的电话。贺君欲言又止地道:“许小姐,现在方便说话吗?”

许连臻捏着手机,淡淡地开口:“请说。”

贺君道:“蒋先生吩咐我找好了房子,许小姐若是方便的话,这几日将别墅里的物品整理一下,随时可以搬过去。最后,蒋先生想让我转告一声,他与许小姐的协议已经结束。”

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动……半晌,许连臻才吐出了几个字:“好的,我知道了。”

终于是在这一刻知道了,他说的“就这样吧”,就是要与她结束了。曾经心心念念地要走,可到了此刻,她却连嘴角也无力扯动。心像是被洪水漫过之后的田原,一片荒芜。心头那么的空,好似这辈子再也无法被填满了。

如此不是很好?各自得到各自想要的。从此各自无关,各自安好。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般难受?从未有过的疼痛,像是被生生撕去了一块似的,再补不回来。

许连臻捂着胸口,竟无力移动分毫。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她的。许连臻最后只带了几套可以换洗的衣服,拿了陪伴自己经年的那个大包。

搭上计程车后,她在后座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回头。这个地方,大约是与她的缘分已尽。

之后的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她主动联系了蒋夫人。蒋夫人二话不说,也按照约定将她父亲转到了相关医院。记得最后通电话那次,蒋夫人只说一句话:“蒋小姐,很多事情不用我多说,你也是明白人,对不对?”

许连臻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明白人,但她却懂得蒋夫人的话外之音,从此之后,再也不要与蒋家人有任何关系,也不要再出现在蒋家任何人的面前。

她想她会做到的。

许连臻一直在医院照顾父亲。这大约也是她现在最幸福的事情,能陪着父亲,能陪着他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眷顾了。

其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大半个月后,贺君打她电话,约她出来见面的时候,许连臻正陪着父亲在挂点滴。她看了号码,便转身出了病房,倒也没注意父亲许牟坤眼底的几丝诧异。

贺君说明来意,说有东西要交给她。许连臻本想拒绝的,可是她想到了脖子上的链子。那些天,浑浑噩噩的,忘记留下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给人家的,于是便答应了下来,约在了医院附近的一个咖啡店。

许连臻陪着父亲许牟坤将点滴挂好,又说了一会儿话,才道:“爸,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困的话,就先睡一下。我等下顺道去菜场买点菜,煮好了给你带过来。”许牟坤望着她微笑:“去吧,去吧。我好着呢,不用担心我。”

贺君很有时间观念,分毫不差地准时出现在了她面前:“许小姐,你好。”

两人各点了一杯咖啡。还是许连臻主动开的口:“贺先生,有什么你就直说吧。还有,帮我把这个带回去。”

她把项链和手机推到贺君面前。贺君朝她望了一眼,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推开了随身的公文包,取出了文件。

贺君将资料递到了她面前:“许小姐,这是蒋先生吩咐我交给你的,这是房子的各种证件,还有这张是支票。”许连臻瞧了一眼放置在资料最上头的那张支票,虽一眼,但却已经看见一个很大的数字。

许连臻没有很清高地拒绝或者撕掉。如今的她早已经知道了什么是世事艰难,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