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厌恶的瞥了一眼少年,嘟囔了一句:“滚开,死小鬼。”
她绕开他,拎着酒瓶坐在沙发上开始喝,眼底有着永不消散的疯狂和憔悴。
少年没吭声,一脸冷漠的走进卧室开始收拾。
卧室内充斥着满满的狼藉淫靡,地上的酒瓶,随手扔的套套,用过的纸巾……他平静无波的收拾着这一切。
等一切弄好,客厅内的那个女人已经开始醉了,抓着酒瓶咒骂哭泣。
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诅咒她的人生,诅咒命运待她的不公,诅咒那个她爱到疯狂,却抓不住的男人……
十三岁的顾云飞站在门边,面无表情的听着,在她越来越醉,看他的眼神变得憎恨疯狂时,他躲开冲他脑袋挥过来的酒瓶,冷漠的离开了屋子。
屋外,是e国冷冽刺骨的寒冬。
他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没穿外套,在零下十几度的夜晚,这样单薄的过一晚,被冻死的几率非常大。
可是,谁在乎。
他讥诮的弯了弯唇,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他已经厌烦了一日日面对那个女人那种买醉疯狂的模样,小的时候,每次她喝醉以后,他面临的都是一场伴随着咒骂的拳打脚踢。
直到他逐渐长大,就连个头都高过她。
如果他想,完全可以让她无力再打他。
可是,他没动手。
只因为,哪怕是那样的女人,终究也还是他的妈妈……
妈妈。
他回味着这个被无数文学作品赞颂的词,忍不住嘲讽的笑出了声。
原来哪怕是这样了,他依旧还是对她存在着一丝幻想吗?
希望她能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那般,对他笑一次……
顾云飞走累了,找了个街边长椅躺下。
e国的冬夜很冷,天空却是难得的清澈,满天的星辰美的如同一幅画。
他仰躺着,看着星辰出神。
出来多久了,半个小时?
还是已经一个小时了?
他已经学会了预估她喝醉后睡着的时间,等她睡着以后,他在回去收拾那狼藉的一切。
可是今天,他忽然就不想回去了。
继续躺在这里会冻死的,可是他有点累,也懒得动。
他懒懒的闭上眼,漫不经心的想着。
死了也没什么,没有人会对他有所期待。
这样的人生,他早就腻了……
“……aaaa¥”
有什么东西在戳他的脸,软软的,嫩嫩的,还带着温热。
“……aa¥”
有点陌生的语言,却又似乎听得懂。
闭着眼的顾云飞想着,好像是华国话,那个女人因为爱着那个男人的原因,逼他学过的语言,虽然在e国从来都用不上。
游客吗?
有什么好稀奇的,快滚开吧。
身旁似乎安静了一瞬,但紧接着,他身上一重,那温热软软的东西爬到了他身上,还一拱一拱的使劲往他脸上凑。
“妈的,你……”
他忍无可忍的睁开眼,对上一双像是猫儿一般,圆圆大大的黑瞳。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身上的‘东西’,是一个裹得和球一样,溜圆儿的小孩。
看模样四五岁的样子,雪肤黑发,墨黑的瞳色,加上刚才听到的华国语,这是个华国小孩?
环顾四周,没有类似的华国大人。
所以‘这颗球’是……走丢了吗?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