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君祁然送出了院子,容姒看着紧闭的院门,这才有些怪异地抬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感觉到左耳上光秃秃的触感,面上闪过了一丝讶异,可心里却轻笑了声。
你想重温剧情,我陪你。
而君祈然一回到自己的家中从他的胸口取下了一只珍珠耳环,眼中瞬间就闪过了一丝怔楞。
跟当初,一模一样。
他从桃花树下接下阿容,对方丢了一枚耳环在他的身上。
可他记忆当中的这些事情除了他自己,并没有任何人知晓,他的好徒弟到底是无意还是故意?他早就知道少女阿容这辈子已经投胎成了下三界的一个皇室公主,跟容姒是没有一丝关系的,所以……
君祈然一下就握紧了手中的珍珠耳环,直看到这东西在他的手中化成了一堆齑粉,他才松开了手。
有意思,就让他来看看他这小徒弟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吧……
当天晚上,赵弋这边就什么都没吃,一直独自一个人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修炼到了天亮。
只因为他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是因为受伤的关系,有些太过依赖那个容七了,这是他的错,他不该因为一时的温暖而迷乱了自己的眼睛,要是那容七是他的对头魔修派来的,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是他大意了。
在魔修这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路上走了这么久,他竟然还在贪恋这些普通人类的温暖,真是疯了!
更何况他的仇人容姒还等着他去“拯救”呢,他一直待在这儿算个什么事情啊?
呵……
再之后,容姒与赵弋的关系便冷淡了下来,对方似乎并不在乎照顾他的人是谁似的,一门心思只想着能尽快好起来,跟容姒连最基本的交谈都没了,对方愿意给他端来加了灵药的没有问题的粥,他就喝,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这么折腾了小半个月,赵弋竟然除了受伤颇为严重的右手,其他的一手一脚竟然都可以开始动了,恢复之迅速叫那一直伺候的黄大娘都跟着大呼小叫了起来。
是的,自从容姒发现对方连话都不愿跟他交流之后,她慢慢地就将手上的许多事情都转交给了那黄大娘,很多时候都是黄大娘将粥给赵弋端了过去,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是容姒自己动的手。
惯得他……
这一日,赵弋看了一眼碗中那粉色的容姒亲自动手做的加了灵药的桃花羹,竟又想起那一日的桃花树下起来。
他看了一眼面前糙皮糙肉,一脸褶子的黄大娘,鬼使神差地问道,“现在还有桃花吗?”
“没啦,村子里的桃花都谢的差不多啦,这些花儿都是容姑娘早前亲手摘下来,晒干了保存好了的,说你喜欢,给你留着。”
“呵……”赵弋冷笑了声,她倒是好心。
“她人呢?”赵弋舀了勺羹,刚准备往嘴里送去。
听到他问话的黄大娘面上一愣,随后明白了对方问什么了之后便乐呵呵地回道,“谁?哦,你说容姑娘啊,她今天跟着君先生,带着村里的那群小孩子去村口的小溪里捉鱼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捉到几条大的,给家里换换口味了……哎哟,不是我说,村子里的人都觉得君先生对容姑娘好像是有意思呢?这几天,去哪儿都愿意将她叫上,其实要是容姑娘的眼睛没什么大问题,这两人可真是般配极了,到时候你能有个姐夫,容姑娘一个人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滚。”
“我说的是真的,君先生人真的不错,村里好几户人家都动了把女儿嫁给他的心思呢,不过就是看他独独喜欢容姑娘的意思,这才绝了那些念头……”
“啪!”
赵弋手中的桃花羹直接就被他连碗带勺子都砸到了一侧的墙壁上。
“还是你更想留下来……”
赵弋抬起头来阴测测地说道,眼中的杀气都快要弥漫出来了。
吓得那黄大娘当即连地上的东西都顾不上收拾,便跌滚了出去。
而赵弋看着地上的残羹碎瓷,抬手一道魔气飞了过去,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他便从床上站了起来,缓缓拆去右手的包扎。
该走了……
他这么想道。
一个筑基期的修士罢了,她愿意跟谁在一起,愿意怎么自甘堕落,与他何干。
呵。
不过一个修士罢了。
修士罢了……
尽管这么想着,临走之前,赵弋却还是想着去了那所谓的捉鱼的小溪边,准备再最后远远地告个别,两人从此以后也算是一刀两断,再无往来了。
与此同时,容姒因为看不见,原本是待在岸上,听着下方的嬉笑声与欢呼声的。
她的嘴角一直微微扬着,叫偶尔回头看上一眼的君祈然只觉得心头的熟悉感,越发的眼中起来。
难道失忆对一个人的影响就真的这般大?
甚至性格都能变的跟原先完全南辕北辙。
更别说这段时间来他的试探了。
吃桑葚之后的反应,被天牛咬到的反应,甚至是做上他亲自给他的那些学生们做好的秋千上的反应,都几乎与他记忆之中的阿容一般无二,甚至……甚至连带着叫君祈然也有些回到了自己以前毛头小子时候的感觉来。
这种体验着实让君祈然十分稀奇,却也十分期待着他再次回到自己原先的身体里之后,他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