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预言

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3665 字 2022-09-12

姜梨庆幸她不是姜二小姐,因为如果是薛怀远这么对待她,她会很难过。

桐儿走在姜梨身边,姜元柏的影子已经越来越远了。等回到芳菲苑后,桐儿看着白雪点起了灯,把门掩上,欲言又止的看向姜梨,目光满是担忧。

“怎么了,桐儿?”姜梨看她这幅神色,奇道。

“姑娘,老夫人让您明天进宫,大抵就是说赐婚那回事了,可怎么办呀。”桐儿道。当初就是她听到了姜老夫人和姜元柏的打算才告诉姜梨的。

“姑娘不是说过,国公爷会处理的?”白雪问。

“奴婢还以为国公爷会让殷家改变主意呢,可如今看来,庆功宴还是照常,说不准国公爷没能劝住殷家人。”桐儿急得团团转,“现在就算要走也来不及了,姑娘可怎么办?”

白雪也跟着担心起来。

姜梨看着两个丫鬟,不知为何,摇摇头笑了起来。旁人都说殷之黎好,可两个丫鬟还有阿昭却不这么认为,这样一来,至少她不是站在世人的对面。

“没关系。”姜梨安慰道:“明日会好的。”

“明日?”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明白姜梨的意思。

“总之,不必操心了。”姜梨笑道:“到了明日,自然有明日的办法。”

她说的笃定,桐儿和白雪渐渐地也就平静下来,她们相信姜梨,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等姜梨夜里上了塌,想着明日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是故作平静,但倘若明日姬蘅真的当着百官的面请求赐婚……该当如何?这一步,走的实在险之又险,但,她也许心底是有一些喜欢冒险的,竟然丝毫不抗拒。

姜梨又看了看窗外,窗外静悄悄的,只有幽深的树影,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姬蘅了,确切的算起来,应当是从那一日见过阿昭之后。姜梨晓得,姬蘅这段日子是很忙碌,因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明日……明日宫宴上,大约就能看到他了。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了,姜梨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

燕京城的夏夜,听得到蝉鸣,万籁俱静,有人从街道的尽头走出来。

年轻男人一袭红袍,走的不紧不慢,锦衣夜行,倘若此刻有人看到,定会怀疑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妖精,惊讶于他容貌的绝艳。

这人径自走近了国公府。

国公府里,院子里有人亮着灯笼,待姬蘅的脚步声走进的时候,那两人同时站起身来。一人是青衫文士,一人是翩翩公子,正是陆玑和闻人遥二人。

闻人遥道:“阿蘅,你可算是回来了。”

陆玑道:“大人,进屋说吧。”

三人进了书房。

姬老将军已经睡去了,司徒九月倒是没睡,但正在药房里忙碌。自从薛昭去了叶家之后,司徒九月不必给薛昭施针,一时半会儿竟然清闲下来。她这几日也有些奇怪,总有些心不在焉。被闻人遥问了几次问烦了,每日就一头扎进炼药房,早出晚归,谁也不见,一心只炼毒了。

闻人遥当然也不敢惹她,要是招惹了司徒九月,给他下点毒,虽然这么多年的交情倒不至于要他的性命,但让他狠狠地吃点苦头却还是做得到的。闻人遥便学习小红,离司徒九月远远地,惹不起还躲得起。

书房里,姬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往背后一靠,按了按额心。

“大人……去见过皇上了?”陆玑问。

“不错。”

“皇上怎么说?”

“当然是答应了。”姬蘅笑了一下。

陆玑却笑不出来,他道:“大人,如今做这个决定,只怕会引来夏郡王的怀疑……过早的把目光投向您的身上。”

“就算我不这么做,他也会一直盯着我。”姬蘅浑不在意道:“他要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我就是障碍,他迟早会杀了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总不能因为片刻的安稳,就把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吧。”

陆玑说不出话来,姬蘅这个人,他跟了姬蘅这么久,不能说是了解,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没有人能从姬蘅手上的抢东西。

姬蘅对姜二小姐的心思,他们这些人,包括傻大个儿孔六都看出了端倪。殷之黎在这个时候想要赐婚,无疑是在找死。但陆玑还是认为,这局棋已经到了结局的时候,也是最精彩的时候,切勿因小失大,自乱阵脚。

姬蘅不喜欢下棋,不是因为他下棋下的不好,陆玑曾和姬蘅有过一局对弈,姬蘅的棋艺,实在精妙,之所以不愿意与人对弈,实在是因为以棋观人,多少会泄露一些对弈人的想法,而姬蘅不喜欢被人揣测。

“那大人,应当考虑一下倘若现在殷家对我们动手,我们的对策了。”知道劝不了姬蘅,陆玑便换了个话头。

“殷湛没有本事,只能屯兵马。”姬蘅眼里的轻蔑一闪而过,“没有别的对策,到最后都会殊途同归。”

闻人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听着姬蘅和陆玑之间的谈论,他突然插嘴道:“阿蘅,我突然觉得,姜二小姐恐怕就是那个卦签里的女子。”

姬蘅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陆玑又与姬蘅说了一阵子话,才和闻人遥离开姬蘅的书房。出去后,他并没有跟闻人遥各自回屋,而是站在屋前,陆玑问闻人遥:“你一直说,姜二小姐是卦签里的女子,是什么意思?”

闻人遥道:“我们乩仙门,一生只为一个人扶乩。你要知道,阿蘅这个人,自来为他扶乩算卦的时候,都是十分顺利的,只有一次。”

陆玑皱眉:“什么时候?”

“阿蘅十四岁的时候,我为他扶乩,那一次的卦签,十分不同。”

莫名的,陆玑竟有些紧张起来,大约是因为闻人遥脸上的玩笑之色也消失不见,甚至称得上是凝重了。

闻人遥也想起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