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吴县一疫,死了半城人,姓黄的人家有,但不多,而且大多青壮、孤寡。
当你用很熟的语言向一个人灌输一段故事时,人的记忆会短暂错乱。
祁元祚根本不怕黄梁生去找。
“刘湖呢?”
自那次被扔出去,三天不见人。
伯劳添油加醋道:“榜眼郎心高气傲,经不住打击,被气病了。”
祁元祚皱眉呵斥道:“说实话。”
伯劳瞬间正常了:“回殿下,榜眼郎被扔出去的当晚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殿下,让奴才向殿下告假,奴才一不小心给忘了。”
太子殿下似笑非笑:“你只忘了这一件事?”
伯劳眼珠子偏移,说了实话
“还有一件,一直没机会向殿下说呢,陛下身边的壮公公受了罚,听说是把殿下送给陛下的第一串串珠弄断了,陛下很是生气。”
祁元祚多玲珑一人儿,只一听就猜出了内情。
“孤记下了。”
伯劳撇撇嘴,对壮公公的做法理解但不满。
“还有什么?”
伯劳稍一想将殿下想知道的道出
“杨王爷和周老太爷觐见陛下。”
祁元祚看了看天色,午时左右,府衙升堂有早中晚,中堂是巳时至未时(早10点到午两点)。
“他们去找父皇,咱们去看升堂。”
伯劳神色迟疑,不应声。
祁元祚:“怎么了?”
“殿下见了崔家,又审了黄梁生,如今到用膳的时间了,周家和杨家绝不敢扫了陛下用膳的兴致,殿下用完膳再去看升堂也不迟啊。”
伯劳知道太子殿下正和周杨两家针尖对麦芒,两家的老头这个时候见齐帝,一定会陪着齐帝用完膳再聊正事。
太子整日多思多虑,再不吃饭,身体哪能撑得住。
祁元祚想了想:“回来后再说。”
“喊上刘湖。”
“你去找丝苗领二十板子,这两天不用你在孤身边伺候。”
伯劳皮子一紧,深知殿下对他自作主张瞒下刘湖生病的行为生气了。
“奴才遵命。”
三天不见,刘湖鼻音重,神色略颓,手里拿着厚厚的记录册子,册子用了一半,袖口尽是黑墨,有些心不在焉。
祁元祚打量他两眼:“身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