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担心阮眠和差役吵起来,连忙将她拉到身后,小声劝道。
“眠眠,切勿着急。此事乃是那总督大人的命令,不如……我们去暗地找人和霍将军说一说,也许他还不知道此事。”
霍将军是要来下聘的,就连阮清也要和他们一起被抓走,他如果知道的话,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然而阮眠却摇头:“母亲,此事若是总督执意如此,霍将军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此前武恒兵变,前总督逃窜外出,至今下落不明,那会武恒无主事,所以霍将军作为边境大将才临时接管。”
“如今朝廷调令,派来了总督大人,霍将军也不能越权与总督对抗,不然他怕是也要受到牵连。”
章氏一听,眉头紧拧:“既如此,那我们可否还有别的办法?若真被抓取服役,怕是生生世世毫无停歇啊!”
“我们既已入良籍,为何还要遭受此番折磨!哪来的道理!”
阮眠仔细想了下,现下三国友好,并无战事,修筑那万里绵延的抵御国墙也不急于这一时。
恐怕那总督的真正目的,不是要他们去修那国墙,而是想让他们金铩村的人变相的重新成为流犯,顺便去把武恒城镇重新休整一番。
毕竟,前期战事下,武恒城里已经是断壁残垣,就连围起来的那城墙也破败不堪。
总督府更是不能看。
思及此,阮眠看了那远处高高隆起的龙昌山山顶一眼,开口道。
“我要见总督大人。”
……
夜晚,总督府。
身着玄袍的男子,听闻院外的动静,将茶盏放下,看向前方的小厮:“她来了,去沏一壶上等的玉湖清茶。”
小厮毕恭毕敬地退至一边。
很快,阮眠便带到了这个院子里。
一路上从龙昌山里来到武恒城,城内的景象果然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
断壁残垣,破败不堪。
到了晚上,也不过只有零星纯电烛火可见。
远在城郊的驿站,灯火都要比整座城内还要亮堂。
不过这总督府,却修缮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快多了。
如今已经和战乱前没什么区别。
刚流放此地后,阮眠还来过一次。
而眼前的男子,面带笑意,但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看似客气地请她入座,但眼神中的压迫与打量,却让阮眠感到了深深的敌意。
原书中,陈伯宗并没有多少戏份,至少在阮眠所看的章节里出场次数少得很。
可见他的气势,不似一般的路人反派。
警惕之际,陈伯宗忽然浅笑出声。
“阮娘子,鄙人来此处后,听闻了你不少事迹。身为一介女流,能一路从京流放至此,还办成那么多事,真是前所未闻,鲜少有知。”
“你的胆识,聪慧,实属令本官钦佩。今日这玉湖清茶,便是本官特意为你准备的。”
阮眠眉眼一动,面不改色地反问:“总督大人知道我会来此?”
陈伯宗勾唇一笑,忽然起身前倾,身子冷不丁地朝阮眠靠近。
那逼人的气势如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阮眠的上半身下意识后退,却在下一刻,他伸手抚住她的后背,阻拦她的离开。
那双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你向来仗义,我让你们一整个村子的人顶替流犯去劳役,你怎么不会挺身而出?”
他见到阮眠紧绷的脸色,笑了笑后又起身坐回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