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不到我的!”小个子嚣张道。
“你……”李睿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消融,似乎要被这黑暗所吞噬。
突然,小个子的脸开始扭曲,变成无数张受害者的面孔,还有那个幸存的女孩,她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李警官,”她们异口同声地说,“你抓不到他的。”
李睿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衬衫。
窗外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墙上的光影却不再斑驳。他坐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血渍,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一场场惨绝人寰的暴行。
“呜呜呜”,他抓起手机,接通了温柔的电话。
“你在哪,怎么一晚上不接电话?”温柔急切地问道。
“什么事了?”
“出事了,临川县大石村,他又出现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李睿走到窗前。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朝阳像一把生锈的刀,将张建中家的轮廓刻在冻土上。
院门虚掩着,寒风掠过门轴,发出细若游丝的呜咽。
里屋的棕绷床深陷下去,张建中仰面躺着,头颅像颗被砸碎的核桃。脑浆混着血水浸透了牡丹花色的枕巾,染红了枕下压着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小孙女正对着镜头笑,酒窝的位置此刻嵌着块碎骨。妻子刘岚蜷缩在床尾,碎花棉袄被扯开,锁骨处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青紫,像片枯萎的银杏叶。
窗台上,半碗放凉的红糖水结着冰碴,倒映着屋顶残破的蛛网,蛛丝在寒风中轻颤,粘着片染血的指甲盖。
李睿匆匆赶到,“怎么样?”
“夫妻俩,都……”雷辰面色悲伤,叹了口气,“这家伙经常不借助任何交通工具,步行数十里赶到作案现场,每次作案后都在夜色中长途跋涉,一夜之间逃出了我们的搜捕网。所以案发的村民几乎没有人发现过他的踪影,更没有人对他留有印象。”
“这家伙够吃苦耐劳的!”李睿咬牙切齿道。
这时,小王跑了进来,“雷队,村外的麦秸垛发现了凶器。”
“哦?”雷辰目光一亮,“快去。”
麦秸垛旁,自行车辙印深深碾入冻土。带血的八棱锤斜插在草垛里,顶端沾着的冰凌折射出幽蓝的光,像极了刘岚最后涣散的瞳孔。
李睿循着地上的车辙望去,忽然想起了刚才的梦,说道:“往东。”
“东?什么东?”雷辰纳闷道。
“他朝东边去了,追!”李睿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