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知道他们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是不会将他留置下来的,便也不急于离开,故意望了望那个年纪稍大的警察,意思是说:还有你呢,让我走吗?
年纪稍大的警察向他摆了摆手说:“滚吧!”
小个子推起自行车,一歪一斜地走出十几步,才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向城外骑去。
那一刻,他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心里正翻江倒海,自己已欠下了多条人命,这下子要是真被抓住,就没命了。
所以,那一段路每走出一步,都像是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稍不留神,就可能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十几步远的路,每一步都是在表演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还得耐着性子地表演,而且必须演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任何一步的慌张,都有可能让警察看出了破绽,把自己送入地狱之门。
只有当骑上自行车的那一刻,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又逃过了一个鬼门关。”
在远离警察的视线以后,小个子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飞快地蹬起自行车逃走了。
他既有点后怕,心中又充满着庆幸,他奇怪自己竟有那样的胆量和勇气,面对警察的盘查竟能够那样地镇定自若,从容不迫。
……
寒潮虽然还未退,但早晨的阳光格外明媚。
邸家村在雄鸡报晓中醒来,尚未完全解冻的小河潺潺流淌,岸边牛羊悠然自得。孩子在旁欢笑,光秃秃的柿子树在微风中轻摇,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温柔。
晨光熹微,李睿和温柔沿着崎岖的山路慢跑。薄雾中,两人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霜。
“哎,你可真行,有车不坐非得跑步,还死活把我拉上。”温柔喘着粗气对前面的李睿说道。
“我这是为你好,你也该动动了。”李睿说道。
“切,你会为我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晕车吗,我又不会笑话你。”温柔冷哼道。
李睿的跑鞋踩过结霜的草叶,发出细碎的声响,这让他想起多年前在医学院操场上的晨跑。
“记得吗?”温柔突然开口,她的马尾辫在晨光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你第一次约我跑步,结果跑到一半就吐了。”
李睿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因为前一天晚上解剖课,我对着福尔马林泡的标本看了整整四个小时。”
他的目光扫过路边的柿子树,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轻摇,“你当时递给我的那瓶水,我到现在还记得味道。”
温柔轻笑一声:“是柠檬味的电解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