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告诉自己,可宋雪薇内心深处总隐隐涌现出一丝不安。
总感觉会有什么超出她预计的事情发生。
她脑门上全是虚汗,手指微微颤抖,似抓住救命稻草般,焦灼等待大长公主宣布结果。
贴身嬷嬷把匣子打开,大长公主拿出提前写下的比试纸条,缓缓开口说出结果:“第一场比试作画,胜出者是…虞锦婳小姐。”
比画,胜出者是虞锦婳小姐!!!
大长公主宣读结果之后,满堂再次哗然,犹如冷水滴入油锅,现场再次沸腾了。
“宋小姐比画输了,这怎么可能?”
显然他们不曾料到,他们起初并不在放在眼里的虞锦婳,一个名不经传的大理寺少卿义女居然比画赢了京城第一才女。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绷在脑中的那根弦终究还是断裂了。
宋雪薇如遭晴天霹雳,面如死灰,失去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嘴里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输?”
大长公主深知若是看不到画作,比试结果恐不能服众。
随即往旁边递了个眼色,贴身嬷嬷心领神会,命人将两幅画用架子悬挂出来,供在场所有人评鉴。
画作一挂出来,众人蜂拥而上,左右观看对比。
苏恋卿和宋雪薇比试画的是山阳千鹤,两人都画了出来,并且栩栩如生,风格可以说各有千秋。
乍一看好似是不分高下。
“所以赢的为什么是虞小姐?”
有懂画的宾客率先围了上去,站在前边,左右细看对比了两幅画,霎时间恍然大悟,脸上多了几分热切,抚掌大笑道:“怪不得,比试确实应当虞小姐胜出。”
有看不懂的外行人至今满头雾水,虚心请教:“敢问公子,何出此言?”
那人不吝解答:“你们仔细对比两幅画,宋小姐不知是学艺不精,还是急于求成,画出了山阳千鹤的形,未画出它的骨,好看却不耐看。
而虞小姐,不仅画出了山阳千鹤的形,也画出了它的神韵,灵气呼之欲出,若不是画功高深,实难画不出如此水准,妙,着实妙!”
此人是个画痴,点评画作向来犀利耿直,嘴下不留情,在画坛颇有几分威望。
连他都认可虞锦婳的画作,可见她画的是真的好。
宋雪薇输的不冤。
曹如萱犹如置身梦中,满脸不敢置信:“锦婳姐姐,比画赢了?”
许千凝笑得合不拢嘴,抓着她的手激动道:“是呀,你的锦婳姐姐比画赢了。”
“耶…”
两人不顾周围人的眼神,兴奋抱在一起,原地转了两圈。
可见是高兴坏了。
大长公主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给苏恋卿和宋雪薇俩人各赏赐了一样礼物。
周围人眼红坏了。
礼物轻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大长公主面前露了脸。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他们参加赏花宴,一是为了结识人脉;
二是为了相亲;
三可不就是为了攀上大长公主这个高枝吗。
比试散场,大长公主仪驾离开,一群人围上前想与苏恋卿结交,是曹如萱和许千凝俩人突破层层重围把她救了出来。
曹夫人也找了过来。
许千凝瞧着曹夫人似是有话要对她们说,识趣离开跑去找了自己娘亲。
曹夫人确实想着比试结束,找她俩训上两句,不过真到了这时候,她又不知从何说起,如今想想是又高兴又后怕。
“你们呀——”
宋家小姐针对她家如萱的事,她并非全无所知,只不过碍于她是长辈,加上顾忌宋雪薇身份,不好出手,其实心里早憋了一股郁气。
她原想着宋家小姐好歹是吏部尚书千金,无论如何,行事应是有些分寸和底线的,没成想是她高估了对方的品性。
宋小姐竟然欺人太甚到在大长公主赏花宴上挑事。
以前是小打小闹,现在闹得是宾客皆知,得此结局,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瞧着对方不像心胸宽广之人,曹夫人有心再叮嘱她们两句,不过中途被其她交好的夫人唤走了。
赏花宴尚未结束,苏恋卿在比试上大放异彩,出了名,一路上遇到许多想与她搭话的人。
苏恋卿身怀有孕,刚又参加完比试,着实有些精力不济,越发疲于应对,总忍不住想打哈欠,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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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她总感觉喉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酸气直往上涌,闹得她有些不舒服。
曹如萱瞧出她是累了,不过这是大长公主的赏花宴,往来宾客众多,不好光明正大打盹。
她眼珠子一转,神秘兮兮说道:“锦婳姐姐,你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
随后曹如萱带她避开人群离开。
她们未曾发现,有人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怨毒的神色,抬脚悄悄跟了上去。
曹如萱带苏恋卿远离宴会厅,七拐八绕来到一处湖心亭。
此地清净,往来人少。
“这是以前我和千凝来参加大长公主举办的宴会,无意间找到的地方。”
曹如萱不好意思说的是,这里其实是过去她年纪小,每次受宋雪薇那群人刁难嘲笑,心里难过委屈,偷偷躲起来哭鼻子的地方。
她已经好久没来了。
曹如萱真心道:“锦婳姐姐,今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