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温辞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意凉得像淬了冰,转瞬便消散在空气里,只余下眼底未散的讥诮与冷冽。
接人?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仿佛宫门多念及亲情、多顾念血脉似的。
不过是宫门那边听闻了远徵是百年难遇的草药天才,料到他日后能为宫门带来无尽益处,这才急着摆出亲情姿态,想将人接回门罢了。
若他只是个平庸无奇、毫无利用价值的少年,宫门那群人,还会记得他们这对早年失怙、孤苦无依的姐弟吗?
可笑。
当初父亲离世,徵宫尚未从悲痛之中缓过劲来,宫门之中便已流言四起。那些肆意流传的闲话、下人们阳奉阴违的怠慢、眼神里毫不掩饰的轻贱,不就是最直白的证明?
那时候的执刃在哪?怕是正忙着安抚他那受了些许惊吓的娇妻幼子,哪里有半分心思顾及他们这些没了父亲庇护的孤儿。
真是可笑。
徵宫血痕犹在,血迹未干,父亲尸骨未寒,灵柩未安,满宫缟素尚未换下,宫门内便已迫不及待传出诋毁远徵的闲话。
这般急切,这般直白,由不得她不多想。
当年远徵年幼不懂事,误信旁人挑唆,骂过宫子羽 “野种”。
这是远徵之错,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