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个年轻宗室亦是如此,眼中闪烁着对权力即将重新分配的渴望。
关内侯走在人群稍后,步履略显沉重,与前面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阑珊的兴乐宫,又看了看前方被众人包围、神色间已不自觉带上几分威严的嬴傒,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独自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就在人群即将散尽时,另一侧,少府丞嬴永和治栗内史嬴辉并未立刻离开,他们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刻意放缓了脚步,落在了最后。
他们是宗室中少数有实务经验且相对清醒的人,嬴傒被骤然擢升为相邦,这恩宠来得太过突然,太过巨大,反而让他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眼见隗状和芈启正欲登车离去,嬴永和嬴辉快步上前,在马车旁拦住了二人。
“右相、左相,请留步。”嬴永拱手,语气带着急切和诚恳。
隗状和芈启停下踏凳的动作,看到是他们二人,眼神微动。
芈启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少府丞、治栗内史,不知有何见教?”
嬴辉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注意,才低声道:“二位丞相,恕下官冒昧。今夜之事…实在令人心绪难平。相邦之位,非同小可。
渭阳君虽为宗室长辈,我等自然敬服,然骤然执掌国政,恐非其所长,力有不逮,万一稍有差池,岂非误了国事?
且三日前宫门之事……我等心中实在难安,大王此举…恕下官愚钝,不知其中可有深意?还望二位丞相不吝赐教,指点迷津,以安我等惶惑之心。”
嬴辉问得含蓄,但“宫门之事”与“深意”几个字,已是将最深的忧虑和盘托出。
隗状与芈启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
按计划,他们本欲明日再寻机向几位还算明事理的宗室透露些许,但此刻二人找上门来,态度诚恳,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倒也不必再等。
隗状与芈启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随后默契地点了点头。
接着隗状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沉声道:“此处非讲话之所。二位若信得过壮与昌平君,不如移步…到我府中偏厅一叙?”
嬴永、嬴辉连忙点头:“如此甚好!叨扰二位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