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难熬,他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挺拔的身形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有些佝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天,终究亮了。
半月之期,满了。
府门外,依旧空空荡荡。
就在当天午后,廉府大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廉颇霍然起身,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几乎是以冲锋的姿态扑向大门。
然而,来者只是魏无忌府上的一个普通门客,奉信陵君之命,前来邀请廉颇过府一叙。
“信陵君……相邀……”
廉颇喃喃重复着,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巨大的失望和羞辱感,瞬间将他淹没。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眼中最后的光芒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沉寂。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挺拔的身躯肉眼可见地佝偻下去,只剩下死灰般的沉寂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就在这时,秦臻推开房门,缓步走到庭院中。
他看着廉颇失魂落魄、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得意之色。
廉颇这时望向邯郸城的方向,自言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最后的挣扎:“半月之期……或许……或许是使者路上遇了风雨……耽搁了行程……或许……大王他……”
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辩解苍白无力。
秦臻走到他身旁,目光看着这位心防几乎崩溃的老将,眼中掠过一丝复杂情绪,既有对一代名将英雄末路的深切同情,亦有对谋略推进的掌控感。
接着,他声音平和地打破了这沉重的寂静:
“老将军,半月之期已至,赵王心意,恐已明了。然,晚辈心中,对老将军一生功业,敬仰由衷。愿再宽限七日,以全老将军对故国最后一丝念想。”
闻言,廉颇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中死死盯住秦臻,有震惊、有屈辱、有不甘,还有一丝被看透心思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