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殿内百官,袁树的声音陡然提高,怒气磅礴。
“建宁元年九月辛亥日,故大将军窦武谋除宦官不成,反被击败,被迫自杀,故太后无罪而被囚禁,天子印玺皇帝符节悉数被宦官夺取。
建宁二年,天子元服,执掌印玺、符节,正式亲政!诸君!先帝故去,故太后摄政,掌握天子印玺、符节,这是合理合法的,故太后以此力排众议策立刘宏为天子,也是合理合法的。
但是随后,刘宏在奸佞之辈的蛊惑下冲击宫廷,夺取印玺、符节,软禁故太后,趁机夺取权力,残杀忠良,这难道也是合理合法的吗?”
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字字铿锵有力,直击人心。
大殿内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奸佞阉宦之辈为一己私利害死故大将军窦武,又囚禁故太后,刘宏这才顺利拿到印玺和符节,夺取皇权,正式亲政,这难道是合理合法的吗?当时天下如何议论此事,如何反对此事,如何抗争此事,诸位都忘了吗?”
袁树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愤,仿佛被杀的人是他的亲人、他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倾泻而出似的。
不知道的可能真的会怀疑袁树也在党锢之祸中失去了亲人。
袁树当然也不会给人们深究这件事情的时间。
“宦官为此兴起第二次党锢之祸,冤杀忠臣,迫害党人,又大举钩党,毁家灭族,残破州郡!仁人志士为此血流成河,不知多少人家无辜受到牵连,不知多少无辜之人被迫远离家乡、亡命四方,凡此种种,诸位难道都忘了吗?”
袁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众人的心脏。
伴随着他的话语,仿佛一幅幅血腥的画面在众人眼前展开,一个个曾经鲜活的面容也浮现在了这些尚未失去记忆的官员们的眼前。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
他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无法反驳袁树的话语。
袁树则不管这些,趁胜追击。
他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声音激昂道:“凡此种种,已经足以证明刘宏的天子之位、之权均属非法!建宁元年九月之后,他的天子之位就是窃夺而来!天子权柄也是强抢而来!
宦官为此大开杀戒,威慑天下,天下人为此抗争数年不曾屈服,血流成河也没有卑躬屈膝,一直都在坚持斗争,怎么到诸位口中,这一切就是合理合法的呢?
李太尉,宗司空,刘光禄,请你们回答我,回答这个天下!他的天子之位,他的天子之权,真的就是合理合法的吗?难道真的就没有人为党锢罹难者平反昭雪吗?!”
袁树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众人的心上,让他们无法逃避,誓要将一切虚伪和谎言都撕碎。
他的这记重拳也打在了人们的痛点上,顺着袁树的这个思路走下去,很容易就能得出刘宏“非法执政”的结论。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袁树激昂的话语在回荡。
官员们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们知道,袁树说的话虽然犀利,但却是事实。
刘宏的权力确实是宦官们从窦太后手里抢过来的,为此还囚禁窦太后直到窦太后死亡。
再联系到整个党锢之祸所造成的人间惨剧,那不就是篡夺权力之后的清算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