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放纠正:“不是你让的,是我自己来的。”
“我赶你走没?”许焰问。
束放:“那倒没……”
许焰:“没赶就是‘默许’,默许就是‘我让的’,懂?”
束放:“所以你不讨厌我来。”
许焰:“废话。”
束放:“四舍五入,你不讨厌我。”
许焰:“勉勉强强吧。”
束放:“再四舍五入,你也有可能喜欢我。”
许焰:“……你这个四舍五入法,地球都是你的。”
(9)
许焰的翅膀在一周后就基本痊愈了,但医院非说康复速度太快,还要再留院观察一周才稳妥。
“有什么好观察的,就不能是我身体素质完美,伤口愈合效率感人?”许焰百无聊赖坐在床上,宽大病号服松松垮垮,还不是粉红色,在这儿多住一天都感觉闷,何况还要多住一周。
傍晚来查床的医生学姐,正在记录火烈鸟今日的身体各项指标,头也不抬道:“你如果少说点话,没准出院日期还真能提前。”
许焰深深叹口气,满眼幽怨:“一个人待在这里已经够闷了,再不让我说说话,没等出院我就得从外科转心理科。”
“一个人?”学姐环顾空荡病房,再看一眼墙上钟表,“平时这个时候,你那位学弟不是应该已经带着爱心晚餐过来了吗?”
“不用加奇奇怪怪的定语。”
学姐被火烈鸟一副恨不能划清界限的表情逗乐了:“我看那位学弟人不错,性格老实,脾气又好,真要是吵架了就赶紧把话说开,兄弟能有什么隔夜仇。”
“你哪儿看出来他老实……不对,”许焰忽然反应过来,“谁说我跟那家伙吵架了?”
“没有?”学姐意外,“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别别扭扭的,说话都不敢正眼看他,还以为你们……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必须想多了,再说:“什么叫我不敢正眼看他?”
学姐:“就是做贼心虚、心里有鬼那种感觉。”
火烈鸟:“……”
(10)
“对不起,跟导师讨论了一下重建试验田的事,来晚了,”束放一进病房就赶紧支起小桌板,把打包好的红烩海鲜和奶油土豆泥放上去,人来得晚,食物却得烫嘴,“等饿了吧。”
“谁等你,”许焰看都不看,往后一仰,舒舒服服靠进床里,“晚饭我早在医院食堂吃完了。”
“咕噜噜……”
肚子仿佛是掐着时间打主人的脸,卡点儿准准的。
束放弯了下嘴角,但不习惯笑的猛禽又习惯性收敛:“那就当提前吃夜宵。”
许焰借坡下驴……不对,借风飞鸟,重新坐直,舀起一勺土豆泥,吹一吹凉气降温,忍着大快朵颐地冲动,故意慢条斯理往嘴里送,那叫一个优雅。
束放没再说什么,而是马不停蹄忙活起来,见水壶空了就去病房外接满新的热水,见床边柜上物品杂乱,就重新摆放整齐,要不是病人还在吃饭,许焰怀疑这家伙都能开始扫地擦灰打扫病房了。
自从上次“破冰”,两人重新开始“说话”,日常相处就是这种模式,极简交流为主,各忙各的为辅。
许焰搞不明白束放到底什么意思,要说已经放弃了吧,人家还天天来,要说锲而不舍吧,偏偏再没主动提过喜欢不喜欢的事儿。
所以说猛禽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的科属!
暗自开科属炮轰击整个猛禽群体的火烈鸟,很快收到了来自科属之神的惩罚——被一口忘记吹凉气的土豆泥,烫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