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夺过那几张纸币,拉起许惠橙的手,往她掌心塞:“无功不受禄。丫头,好好和你家那口子过啊。”
许惠橙忙道:“我得走了,他在等我。”她挣脱老板娘的手,小跑出去。一出店门,寒风袭来,她喘了一口气,缩起肩膀。
钟定坐在驾驶座,看着许惠橙的身影越行越近,按下车窗微讽道:“我以为你要和他们‘十八相送’。”
她干笑了下,拉开后车门,坐下后搓搓手,又踮着脚蹭了蹭小腿。
从山洞出来,她都不够保暖。
钟定目不斜视,随手调高了空调温度。
车内渐暖,她慢慢放松了身子。
回程途中,车里只有乐声。许惠橙好几次想鼓起勇气问问六百万的事。她回忆着钟定的话,他当时说的是真,可是,不知现今他是不是仍会履行承诺。
远远望见别墅的灯火,她终于酝酿完毕,唤了一声:“钟先生……”
“嗯。”听这口气,是很不想理她。
“那个钱……”她声音低了下去,起了个头,却不够胆子问他还当真否。
钟定的视线懒得往她那儿瞄,只是随口应道:“会给你。”
许惠橙难掩激动地倾前挨近他,底气都足了:“钟先生,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我自己还有几十万,可以先还你。”
“随便。”他说得敷衍。什么几十万,他压根不在乎。或者说,她还与不还,他都无所谓。
许惠橙不想将内心的欣喜表现得如此明显,可是她忍不住,连眼角都带着笑意。在这一个时刻,她终于觉得这趟和钟定来到z市,不是完全背运。
到了别墅,钟定让她自便,然后他直接上楼睡觉。
她嫣嫣然,望着他的背影,礼貌地说了一句:“钟先生,晚安。”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
许惠橙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反正她就是高兴。回房沐浴时,她已经开始勾画未来的日子。她想,等还清那些钱,就回老家找份工作,只要能安稳糊口就好。
她读完初中就辍了学,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在家里务农时,她喂猪、耕田,什么都能做,只要是正经的行当,她都愿意去努力。
许惠橙站在热水下,背部较深的伤痕在冲洗的时候还隐隐作痛。这份疼痛,又让她感到忐忑,不晓得朱吉武会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可是六百万和她,明显前者更有价值。这么一想,她又安心了些,继续幻想起将来的美好生活。
洗完澡,吹完头发,她缩进温暖的被窝,笑着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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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归是第二天上午到达别墅的,同行的还有几个公子哥儿。他招呼了一声“你们随意”,便和钟定进了书房。
陈行归给钟定带来了两部手机,一黑一白。
递过去的时候,陈行归悠悠开口:“你的伤势如何?”坠崖事件,钟定只是在电话中提了一下。陈行归找管家询问后,就立即派人去追查缆车管理员的下落。
“无碍。”钟定翻转了下手机,问道,“手机卡呢?”
陈行归把手机卡抛了过去:“昨天你家人联系不上你,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
“哦。”钟定淡淡应着。他插好手机卡,开机后,n个未接电话的提示唰唰而来。他粗略浏览了下,便收起手机。
“你不问他们找你什么事?”陈行归调侃道。他其实明白钟定的冷淡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