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的神啊,请把这个可怜人从困苦中解救出来吧。”里卡尔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地祈祷。
他面前的床上躺着一个青年,双目紧闭,了无生机。
若非旁边的显示屏上显示他的心率,任谁看都会认为他不该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太平间。
“你这样不行的吧。”培诺无奈扶额。
“如果你有办法的话。”里卡尔一动不动,保持刚才的姿势。
培诺一脸无语:“然后呢?你什么时候走?”
“没关系,不急,反正他们也没法把我怎么样。”
“那位还真是舍得,你就不觉得有问题吗?”培诺像是谈论秘密的小学生,手挡在嘴边悄声道。
“是奇怪,但既然是boss要求的话,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培诺嗤笑:“你还真是忠诚。”
里卡尔拿出一个骰子:“神啊,苏格兰现在就会醒请摇6,暂时不醒请摇1。”
“你还真是不厌烦,每天都试。”
骰子咕噜噜滚动,快停下时,眼看着就要停在1,忽然滚了一圈,停在6。
里卡尔惊喜道:“培诺你看!”
床上双眼紧闭的青年眼皮一抽,手指一曲。
电视剧诚不欺我。
培诺:!!!
这都行!??
诸伏景光悠悠转醒。
今天是十二月六日,距离那次天台过去一年还差一天。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
不对,是整好一年了。
“苏格兰!”两人惊喜道。
不止里卡尔,这段时间一直是培诺在照顾他,也照顾出一点感情。
当然,更多是实验成功的狂喜。
诸伏景光只歪了歪脑袋,似乎蹦出三个实体化的问号。
“你没对他做什么吧?”里卡尔看向培诺。
“我向上帝发誓,我只抽了点血。”
“发誓个锤子,你压根不信教。”里卡尔扭头看向诸伏景光,“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诸伏景光笑笑:“当然记得,苏格兰,我的外号。”
绝对有大问题!这句话比起解释称呼更像是自我介绍。
放一年前绝对没问题,但他已经暴露了,作为一个公安警察,怎么会这样做自我介绍?
以他的能力,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前因后果。
他自鲨了。
他死了。
他现在又活了。
除了他们,还有哪个组织成员会救他?
而且半天也没第二句话,通常情况不应该是策反他们吗?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试探着指指自己:“我是谁?”
诸伏景光不说话,但笑容不变。
里卡尔又指指培诺:“他呢?”
“培诺,一个研究员。”
里卡尔:……
想打人。
醒醒!你打不过!
培诺把他指着他的手放下,咳了咳:“你知道是谁救了你吧?”
“知道。”
“那你会配合我们进行后续治疗吗?”
诸伏景光毫不犹豫:“会。”
???
你不应该警觉然后质问吗?!为什么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啊!!
培诺也没觉得不对,给人到了杯水:“能自己下床吗?
诸伏景光利索坐起,下床,站得笔直。
“真神奇,要知道你可昏迷了一整年。”培诺啧啧称奇。
这一切都是血液的功劳。
这一年诸伏景光所有的指标都是标准数值的中位数。
体力下降?不存在的。
诸伏景光现在的素质是绝对的巅峰时期。
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和只能打得过同龄人的未成年。
无牙不在,他们是真拦不住,所以还挺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来。
见他乖乖配合,两人也放下心。
“衣物柜子里有,换好上楼吃饭。”
里卡尔完全没考虑给他时间适应现状。
对他们来说,那件事已经过了一年。
对诸伏景光自己却宛如五分钟前。
“好。”见他答应,里卡尔也没多想,只当是这个公安觉得有转缓的余地,想继续潜伏获取情报情。
等了数十分钟,诸伏景光还没有下来,培诺兴奋地去分析数据。
里卡尔只得回到地下室查看情况。
诸伏景光呆呆地坐在床沿,久未打理的刘海盖过眼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清楚地感受到一大堆负面情绪。
悲哀,痛苦、绝望如潮水般涌来,甚至连自己的好心情都受到影响。
表上丝毫没有异样,诸伏景光隐藏得很好。
里卡尔压下烦躁,尽量把语气放温和:“怎么了?你心里不太舒服。”
话音刚落,潮水顷刻退去。
诸伏景光展露一个温和的笑容:“没有,我马上就好。”
“不急,你随意。”里卡尔把门关上,上楼了。
一年都等下来了,反正人也醒了,不差这会。
如他所说,不过不过一分钟,整个人都换了身行头。
换掉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