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听社区的人说,那老头儿搞起了黄昏恋,日子滋润着呢。我估计他这段时间开销比较大,所以赶紧的给转点钱过去。”党为民说。
李海的嘴角顿时裂了,“啥?你爸在谈恋爱?”
“嗯。”党为民的脸色尴尬得很,但很明显对此是持支持态度的。
庄小莹只是笑,她倒是觉得这没什么,说,“老年人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李海问庄小莹,“你知道老党的父亲多大年纪吗?”
“退休不久?”庄小莹说。
李海伸出四根手指翻了翻,“八十岁整!”
“啊?不可能吧!”庄小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党为民。
党为民不过二十四岁,他的父母亲应该是五六十岁这个阶段。党父八十岁,意味着他是在五十多岁生的党为民。
党为民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家老头子不是我亲爸,我爹妈在九八抗洪的时候牺牲了,我爸领养的我。”
“对不起。”庄小莹心里一沉,连忙道歉。
党为民笑着说,“不用不用,我都不知道我亲生爸妈长什么样,打懂事就只知道老头儿是我爸。”
“行了赶紧回去值班吧,我们得走了。”李海推了一把党为民。
党为民摆摆手,“行,那我先撤了,祝你俩飞行顺利,庄记者,后会有期。”
“再见。”庄小莹摇手。
党为民跳上破皮卡,驾驶员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柴油发动机哼唧哼唧的叫起来,冒着黑烟远去。
根据最新的规定,岛礁上的所有干部都要参加码头那边的航行控制中心的值班。航行控制中心负责国际航道以及周边三百公里海域内的所有海上活动的管理和协调。
忘我礁的各项工作逐渐走上了正轨。
“九八年长江大洪水,他亲生父亲是陆军某部的连长,亲生母亲是军医院的医生,先后牺牲在抗洪一线,那一年党为民三岁。雪上加霜的是,党为民的爷爷奶奶,都在洪灾中遇难。部队赶到的时候,救出了党为民。收养党为民的当地的退休老干部。”
李海说了一下党为民的家庭情况。
庄小莹很诧异,感叹着说,“没想到党为民的身世这么坎坷,平时真的看不出来经历过这些。”
“他当时才三岁还不懂事嘛。而且啊,他家那个老头儿是个很有趣的人,所以培养出党为民这么个逗比来,有机会你见到党老头儿就知道了,特别有意思。”李海笑道。
顿了顿,李海又说,“党老头儿是五保户,又是正处级退休干部,现在一个月能拿将近两万块钱,而且党为民是双烈士孤儿,政府每个月都有不少的补贴发到手里的。他们爷俩的小日子不知道多滋润。你别小看党为民,这小子很有钱的。”
“哎呀你俗不俗啊。”庄小莹苦笑着说。
李海笑道,“好,我俗气。”
两人登机,接好飞行头盔,关闭座舱盖,两分钟后,17号苏-30k2起飞升空,转弯掉头朝北持续爬升到八千米高度,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两个半小时后,李海在2800公里外的白头鹰场站安全降落。提起爱你得知消息的薛向南过来接机,把李海的飞行头盔接过来,笑着说,“我已经和海八师沟通过了,你们今晚在这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再转场沈飞厂。”
“这位就是央台记者庄小莹同志吧?”
李海介绍道,“对,庄记者,这位是白头鹰团薛向南团长。”
“薛团长你好。”庄小莹有模有样的敬礼。
“好好好,走走走,咱们吃饭去。炊事班来了个广东新兵,一手粤菜做得不错。”薛向南走在前面。
庄小莹低声问李海,“你不觉得薛团长和薛大队长很像吗?”
“薛团长是薛大的亲叔叔。”李海低声说。
“这样呀,这世界真小。”庄小莹吐了吐舌头。
李海说,“团长,我还要赶着去水灵场站接机呢,吃完饭我们就走。”
“我知道,但是我接到通知,现在向你转达一下,你们的接机时间推迟到一月五日了。”薛向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