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舰够结实的啊。”李海笑道。
常海洲笑着说,“世界第三海军的舰艇质量可能不太尽人意。”
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全速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和一群导弹艇周旋。”李海下达新指令了。
眼下只有冒险全速通过浅水区的航道,以避免陷入导弹艇的狼群战术围攻之中——让对方吃了一个闷亏,还不赶紧跑!
压力再次给到了陈韵,事实上她的压力从来就没有减轻过。可以这么说,全舰官兵以及53号舰的安危,包括任务的成败,自从进入保克海峡的那一刻开始,就系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开过护卫舰的都知道,驾驶一条吃水四米多的四千吨舰艇高速通过最大水深五米出头的航道,而且这条航道长达近百公里,其中最窄的地方只有十来公里,适合航行的宽度只有二十多米,这不是冒险,而是在自杀。
谁敢想,这些压力全都压在了一个弱女子柔弱的肩膀上。
刚刚经过一场异常惊险的硬碰硬的对抗,陈韵的神经线绷紧到了极点,早已经在超负荷状态中运转着。此时的她,除了舰长指令外,其他声音都无法影响到她的专注。
李海察觉到了陈韵的高度紧张,缓缓说,“我舰此时的吃水深度是四点三米,航道最浅处水深是四点七米,也就是说我们的舰底部距离海底障碍物有足足四十公分的距离。四十公分是什么概念,大约等于小臂的长度。”
他说着,比划了一下,陈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臂,立即抬头把目光放回到航道上。
李海缓缓说,“平时是怎样训练的现在就怎样做,你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们的操舰技术。”
“明白。”陈韵沉声说,声音很轻,仿佛声音大一些会影响到航向。
陈韵操舵的动作很讲究,像是开大货车,不时的左右调整,幅度很小,以此来保持航向的绝对正确。这是不容易做到的,因为要对本舰的行驶状态、习性等有充分的了解。哪怕是完全相同的两条船,其误差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正是基于这样的了解,陈韵不需要去计算,凭感觉就能通过一些微操来消除误差、弥补误差。
开车走直线不容易,开船走直线更不容易,因为要考虑到水流方向、风向、风速等影响,要求有时候甚至比狙击手要高。
想要所驾驶的船舶完全按照自己希望的航线行驶,把误差控制在一米范围之内,对绝大多数操舵手来说,那是几乎不可能的——那可是数千吨的护卫舰。
李海的话多少是起了一些作用的。
陈韵一想,是啊,还有足足四十公分呢,海峡中又没有什么风浪,舰艇吃水的深度能够保持不变,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只管全速往前开就是了。
紧绷的神经线缓和了一些,动作更加自然了,注意力依然高度集中。航道水深只是一方面,陈韵需要不断注意往来的船只,大多是小型的民船。她一个人是无法完成这项工作的,因此,有三个人负责对航道前方以及左右舷的情况进行瞭望,提醒陈韵注意规避,或者对目标船只进行喊话,要求他们采取减速、转向甚至停船等候等措施进行避让。吴桐则不断向航道前方的船只进行喊话,要求他们立即转向让出航线来。
各个岗位默契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