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耳国的国主不再如最初对修士们的亲切热络,变得有些疏离起来。簪星也能理解,任谁陡然被旁人知道了自己家的丑事,都不可能自然地面对对方。
傍晚的时候,吟风宗的聂星虹来了。
这人将一个小匣子交到簪星手中,笑道:“这是我门中长老特制的回元丹,昨夜多亏杨同修出手,将那鲛人打败,救我门弟子于水火之中。昨夜听说杨同修昏死过去,在下心中也十分担忧,等下就要进秘境了,在下特意将回元丹送来,希望杨同修能早日恢复元力。”
簪星客气了一下:“哪里哪里,举手之劳,不必多礼。”
“并非人人都如杨同修这般有魄力让妖族元神上身的。”聂星虹很真诚:“这等大义,让在下汗颜。”
他如此坚持,簪星也懒得推辞,便接了过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聂星虹见簪星收了丹药,还不肯走,一展扇子,风骚地道:“原先知道太焱派的孟盈仙子沉鱼落雁,如今看杨同修,其实也是姿色天然,般般入画.....日后我能叫你杨师妹吗?你可以唤我师兄。”
簪星:“......”
簪星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门“啪”地一下打开了,顾白婴的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他一把夺过簪星手中的匣子,把簪星往门里一推,尖锐地嘲讽道:“大晚上的,什么兄啊妹啊的,恶不恶心?”
聂星虹微笑着开口:“顾同修,在下......”
顾白婴把匣子摔在他脸上:“滚开,登徒子!”
“啪”地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聂星虹萧索的背影在门外滞留了一刻,灰溜溜地走了。
屋里,簪星回头,看着在桌前倒茶喝的顾白婴,他像是被气得不轻,又像是真切地被聂星虹恶心到了,一连喝了两杯。
簪星若有所思。
顾白婴一抬眼,就对上簪星的目光,他皱了皱眉:“你那是什么表情,杨簪星,我告诉你......”
簪星走到他跟前,一把将他贯在墙上。
顾白婴惊呆了。
少年的脊背抵在墙上,身前是不断靠近的女子。她的个子在宗门女弟子中,其实已经很高挑了,但因顾白婴个子高,因此仰着头,也只达他胸前。
簪星仰头看着顾白婴,顾白婴愣了一下,终于回过神,他问:“你干什么?”
“顾白婴,”簪星往前凑近了一点:“你没什么感觉吗?”
顾白婴莫名其妙:“什么感觉?”
这人平日里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成日里脑袋都要扬到天上,似乎没什么事能让他放在心上挂念的。然而当他垂眸看过来时,睫毛温顺地垂下,便带了几分平日里难得的温柔。
他的眼眸很清澈,眸色偏浅,便少了几分深沉,总是带着少年般的晶莹澄澈。此刻疑惑地看来,让人无端地想起昨夜那片璀璨灿烂的星空。
如此耀眼,又实在易碎。
簪星的目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落在他嫣红丰润的唇,落在他形状漂亮的、轮廓分明的下巴......她抬头,微微掂起脚,唇如欲飞的蝶,要落在春日最娇艳的那朵花瓣上。
少年一惊,猛的一掌将面前人推开,厉声道:“杨簪星,你干什么?”
簪星被他推得后退两步,站定后才疑惑道:“没响啊。”
“什么没响?”他问。
“结心铃啊。”簪星望着他:“你隔三差五地叮嘱我不许双修,旁人对我示好你又大发雷霆,恕我无能,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
顾白婴神色微变:“什么理由?”
“你是因为心悦我,才会醋意横生,这都是占有欲作祟。”簪星疑惑,“师叔,你刚刚看着我的时候,没有心动吗?”
屋子里足足寂静了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