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似乎没料到长生会真正的尊重她,眼圈有些红,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心(情qg)十分复杂。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走投无路依附谢家生活的教养姑姑,竟有着这样的造化和(身shēn)份。
她也深知,如今她一介没有诰命的民妇所受到尊重和讨好,有一部分来自裴家,而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位德孝公主,因为她是德孝公主的嫡婆婆。
她是名门嫡女出(身shēn),从生下就(身shēn)份尊贵受尽百般疼宠,哪怕隋唐战乱她也没有受过什么苦,任外面战乱连天,她也不过是带着儿女从京城的谢府回到了谢家祖宅,依旧守着平稳富贵的(日ri)子。
谢家被抄,是她今生最大的耻辱和祸事,也是她受过的最大的苦难,正因为经过那种从云端落到泥里的感觉,她才分外珍惜现在的尊贵和安宁。
可偏偏这种尊贵和安宁是她一向打压鄙视的庶子媳妇给她带来的,如今她和亲生的儿孙几乎都是在仰仗她的鼻息生活。
她一边享受着她带来的好处,一边从内心十分矛盾和妒忌,为什么这种运气落不到她的儿子和媳妇(身shēn)上?难道她要靠仰人鼻息才能过上好(日ri)子?
那个瑞姑也回到了老夫人(身shēn)边,她神色复杂地打量了长生一眼,十分恭敬地带着一众家奴给长生和明净磕头,长生挥挥手。
菊香开口请她们平(身shēn),请示过老夫人之后,请瑞姑跟着她去领公主给所有家奴和帮佣的赏赐,然后再和瑞姑一起收拾长生中午小憩的屋子,就是她和明净成亲时住的那间屋子。
自从他们走后,那间屋子就锁上了门,长生的(身shēn)世揭开并受封公主后,老夫人令人把那些旧物撤去,换上了全新的锦帐等物,每(日ri)洒扫干净,一直空在哪里,以备她回来祭祖省亲。
老夫人令人捧了(热rè)茶,长生笑吟吟地递上礼单:“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探望老夫人,是长生不孝,这是带给您和二哥二嫂,还有几位小侄子侄女的薄礼,还请老夫人替他们收下。”
老夫人一愣,接过来匆匆扫了几眼,再打量一眼长生的穿戴,暗自心惊,这么大的手笔,她到底有多富贵?
就斟酌着轻责道:“明净看过二十无子,如今你有了(身shēn)孕,自然是要万分小心,不来就不来了,自己人不讲究这个,只要你给明净生下儿女,就是对老(身shēn)最大的孝敬!”
长生正(欲yu)道谢,外面传来林心慧放肆的声音:“谁这么大架子?直接把车赶进我们谢家大门了!还有没有教养?”
老夫人闻言气的脸都白了,长生和明净回来,奴才敢不报告她和明清吗?她不过不服长生忽然麻雀变凤凰心生妒忌才乱说罢了,这种可笑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无论她服与不服,长生如今已经是皇帝亲封的大唐公主,还是炙手可(热rè)的淮安王的嫡长女,整个谢家都在仰仗她的鼻息,她却因为妒忌二字,连最起码的脸面和礼仪都顾不上了,若在别的公主面前,她一介民妇早被治失仪之罪了!
长生见老夫人气得手都抖起来,怕她受不住,正(欲yu)解释,林心慧和明清一前一后跨进来,眼光直直地打量着华贵((逼bi)bi)人的长生,一个妒忌难掩,一个神色复杂。
她赶紧站起来息事宁人:“老夫人未怪,都怪长生急着和老夫人叙话,还没顾上说清楚,马车之所以直接赶进来,是因为有两辆马车里装着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老夫人和二嫂!”
两马车的东西?不待明清和林心慧反应过来,老夫人怒道:“没规矩的东西,德孝公主在此,不赶紧行大礼,大呼小叫什么?就不怕治你失仪之罪吗?”
林心慧愣了一下,不甘地看了长生一眼,见明清拉她下跪,愤愤的甩脱明清的手,两人神态各异地跪下来行了三拜九叩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