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李神通正听最宠爱的幼子李安怀的背诗,却听有人来报说王妃有急事请他去,当时就有些吃惊。『文 ┡Δ Ω 学迷 . 正妃纪氏一向不过问府中事,也没有亲眷往来,他若不主动去看她,她从来都不会派人来喊他,更不可能跑到金侧妃的院子来叫人。
莫非她真有什么事?李神通有些坐不住了,故意无视金侧妃脸上的嗔怒,对心爱的幼子说:“怀儿,你先背一会让你母妃听,父王等会再来查看。”
然后又陪着笑对金侧妃说:“王妃轻易不找本王,若派人来找想必真有事,我过去看看,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金侧妃本来极想作却忍住了。几年前,淮安王的一位宠姬恃宠而娇,一次夜半借口肚子疼把淮安王从她的屋里叫走,事后她设计狠狠的惩治了这个宠姬,还把她折磨半死不活卖了。
从那以后,只要淮安王在她的院子,这府里的女人再没一个敢把人叫走,那个半死不活却占着正妃位子的老女人纪氏就更不会了,因为她一直自恃身份不屑于争宠,今日她到底怎么呢,居然敢犯自己的忌讳?
金侧妃一腔的怒火涌了上来,恨不得大肆作一番,却还是忍住了,吃过几次亏之后,她明白淮安王再宠她也是有底线的。
那个底线就是,无论怎么宠她,怎么宠她的一又儿女,都不会允许她挑战纪氏的尊贵地位,甚至因纪氏身体差不能主持中馈,可以让她管家,可以把家业交到她手上,可以把她的儿女当嫡出对待,可以尽力提携她的娘家人,就是不允许她取代纪氏的位置。
甚至为了防她生出害死纪氏取而代之的心思,还狠话说若是纪氏死了,淮安王府再无正妃。
就象现在,他可以陪着笑对她说这件事,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求她,那是因为他宠她、需要她,也想哄着她高兴,但如果她敢说纪氏的坏话,或者言语不敬,或者坚决拦着不许去,那么他绝不会给她面子,说翻脸就翻脸,简直与平时判若两人, 所以她只能故作贤良地应了。
淮安王也不管她高兴不高兴,就起身走了,匆匆来到妻的屋子,却惊讶地看到妻子急急迎了上来,满面焦急欣喜激动之色。
她这是怎么呢?平时可是什么都提不起她的兴趣,见了他也是懒洋洋的,一付了无生趣的样子,甚至纪氏明里暗里的欺负打压克扣用度她都懒得计较,要不是他看不下去教训了纪氏几次,还不知她要忍到什么时候。
可今个她是怎么呢?神色激动,面泛红晕,看到他更是欣喜地迎了上来,到底生了什么事?
“王爷!王爷!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你还记想得当年我们在流放途中经过云州时生下的那个可怜的女儿吗?”
淮安王以为她又为那个早产又早夭的女儿难过,连忙劝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只可怜福气薄,刚好生在我们家出事的时候,要不是流放途中太苦,她也不会因为早产死去,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也请过高僧为她度,你就别再难过了,当年你本就伤了身体,千万别忧思过度了。”
纪王妃心情激动,急切地想告诉丈夫,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想起周王氏就说:“你还记得当年那个一片好心帮助我们的周大嫂和王大婶吗?”
淮安王思索一会点点头:“记得,虽然想不起她们长啥样呢,却清楚地记得她们的恩情,在我们走投无路的那一天,要不是她们无私相助,我们还不知要落到什么地步。不是说好明天天气暖和了就去找找她们吗?你今日怎么又忽然提起了?”
纪王妃抓住丈夫的衣袖,激动地说:“周大嫂来京城了,我找到她了!王爷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安阳的妯娌周长生的娘亲!”
“哦?是明净的媳妇?她居然是周大嫂的女儿,真是太巧了!我记得当时周家是有个一两岁的小女孩,没想到居然和安阳嫁到一家去了,我们真是有缘份呀。我下去就教训安阳,不许她再那么霸道,让她接明净两口子回府,以后好好相处。还有周大嫂现在哪里?我们去看她吧,以后我要好好地报答周大嫂!”
“是啊,当然要报答周大嫂的大恩,不过王爷知道吗?今天周大嫂告诉我一件天大的事情。她说明净的媳妇,那位周长生是我们的女儿!王爷,我终于有女儿了!王爷可知道我有多高兴!”
淮安王沉吟了一会,看着妻病弱的身体,想着她当年跟着自己受的苦,不但落下了一身病,还再也没有生养,她实在太孤单了。
既然她喜欢那个周长生,也想把她当做女儿,那就认周长生为义女吧,就当是报答周家当年的大恩大德,大不了赏周长生和谢明净一些东西,再劝安阳好好和妯娌相处就是。
“好吧,都依你,你那么喜欢那个周长生,我们就认她为义女吧,就当是报答周大嫂的恩情,改天请周大嫂过府一叙,征得她同意再另择黄道吉日认周长生为义女,也好有人陪陪你,以后我们好好待她就是。”
“认什么义女,她本来就是我们亲生的女儿呀!当年那个孩子生下来已经憋得没了气息,接着我们被差役逼着走了,王大婶抱着她去掩埋却不慎摔了一跤,谁知这一摔孩子忽然哭出声来!
王大婶一看活过来了,就又把她抱了回去,本来想赶着告诉我们,又怕孩子跟着我们做对犯人的父母还不知能不能逃出命来,就好心收养了她,并起名叫长生,想等以后再寻我们,这一养就是二十年,一直到现在嫁了人,嫁给了谢家的老三明净,王爷知道吗?妾身有女儿,我们亲生的女儿!”
淮安王云里雾里听了一会,总算听明白了,他想起二十年前夫妻俩在流放途中千辛万苦生下的那个早夭的女儿,一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自己临别时忍着悲痛细细端详了一番,算是一点怜惜之意。
只记得她被周大嫂用旧襁褓胡乱裹着,瘦弱的象只小猫,脸蛋和苹果一样大,满头乌黑的胎,双目紧闭,高挺的鼻梁和李家人如出一辙,倒是个可爱的女婴,只可惜父女缘浅,还未谋面就已永别。
难道那个孩子后来居然活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