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思后想一番,明净苦笑一声,他有脾气的资格吗?但是不脾气不等于他会任人鱼肉,先拖延几日再说吧,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他尽量使自己的神情平静些,十分诚恳地说:“说实话,儿子初听到可以过上以往富贵的日子,确实动心了,但细想之下,觉得还是太委屈自己了!那个女子比我大了那么多,又是寡妇,无才无貌,除了有钱一无所有,我每天面对这样的妻子心里会好受吗?简直生不如死呀!可我若不答应,这一辈子就要过苦日子,说实话,要不是在牢里受了苦,我哪能受得了这种日子?还没有谢家以前得脸的奴才吃得好穿得好!这日子我实在受够了,所以儿子很矛盾很难做,好比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吃不得又舍不得扔,枉费母亲一片苦心了!”
老夫人见他说的诚恳,又并未完全拒绝,很有成功的余地,也做出十分理解的样子说:“自古男子皆慕少艾,你这样想也很正常,但若要美妻就要清贫,若要富贵就要将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看你怎么选了。其实自古富贵难求,美人易得,过了这个村没有那店了!”
明澈想起长生,心里一阵暖一阵苦,却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提及分毫,生怕她不容长生,就装作纠结的样子连连叹气,似乎美人和财富都舍不得的样子。
老夫人以为他同世间男子一样既好财又好色,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就笑着说:“我儿别急,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说不定鱼和熊掌可以兼得呢。
那个付小姐以前成亲一年未能有孕,说不定不能生养的,你入赘后她再不生,你不急付家人也急了,肯定要给你纳妾,为了儿女着想肯定会选择年轻美貌的女子。就是付小姐能生养,我总是你的嫡母,成亲几年后借口关心儿子,送几房妾室帮衬儿媳服侍儿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到时我自会选择年少美貌温柔的女子,弥补你的遗憾!”
明净觉得她简直快疯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哪有许入赘的女婿纳妾的?若他真的入赘,比嫁出去的女子还要低人一等,付家岂能容谢家人插手家务事?就算是付小姐真的不生养,最多是借腹生子罢了,哪能许别的女人在卧榻旁争宠?一想到借腹生子,明净觉得自己就象一只被用来专门传宗接代的雄性动物,简直快要呕吐了。
他忍住恶心,凭着最后一点理智压住怒火,长舒一口气说:“母亲千万莫把天下女子都想得同你一般贤良,不是每个女子都有容得下妾室的胸怀,付小姐岂能用自家的米养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同她争宠?交了改姓银,一切就由不得我们谢家了,所以儿子不敢存这等心思,若入赘过去,肯定得老实本份守着付小姐一个人过日子,说实话,我很为难。不如这样吧,婚姻大事仓促不得,母亲能否容我再考虑几日?”
老夫人费了半天口舌仍是这种结果,气闷地轻哼一声却无可奈何,又一想明净一直极为抗拒家里为他安排亲事,这一次没有一口回绝,只是要考虑几天,已经算是不错,自己初对他说时,还怕他坚持拒绝连回旋的余地也不给,这种结果应该说是不错了,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了。
遂缓和了神色,很是慈爱的看着明净说:“我儿到底年满弱冠,不似往日轻率鲁莽,你说的对,婚姻大事马虎不得,还是考虑清楚好一些,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会想通其中厉害的。皇上的口谕是‘贬为庶民、耕读传家’,根本就没给谢家再入朝堂的希望,我想你和明清可能连参加科举的资格也没有了,只希望不要连累到锦文和锦书这一辈,你可要想清楚,别做糊涂事,免得将来后悔来不及!”
明净一再谢过行礼告退,转过路口到没人处,脸上已是愤慨至极。怕长生担心,想立即去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可是想起老夫人又冷静下来,现在若立即去找长生,明日老夫人问起自己可曾想通,自己若不答应这门亲事,她肯定要记恨到长生头上,不如少一事吧,长生是个聪明人,见自己直接回屋,肯定会明白是什么原因,等晚上找机会再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