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桑却不管这些问题,全心全意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大唐建国后,老爷继续任少府寺卿,并被皇上封为世袭的武功郡伯,谢家搬到这里,我以为公子从此就可以常常陪伴我,至少我可以生下一男半女傍身。可是很快老爷就为他和二公子娶亲,少奶奶就进门了,他们夫妻很是恩爱,公子从未象对少奶奶那样对过任何女人,从此完全把我抛到脑后。”
长生同情地看着李春桑满脸的不甘和痛苦,她很理解,她虽是妾,林心怡虽是妻,却等于是林心怡把原来属于她的东西全部夺走了,她却不敢反抗分毫,只希望能拾捡一点点从别人的指缝中漏下的恩爱以慰寂寥,因为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与她云泥之别。
“我虽然很是难过,却不敢流露私毫妒忌之意,生怕少奶奶不容我。我以为等他们新婚期过后,少奶奶又是温婉大度之人,公子定会想起我的,好歹也让我生下一儿半女有所依傍,谁知从那以后他彻底把我忘到脑后,就是少奶奶有身孕期间也不肯进我的屋子,老夫人为此还训斥了大少奶奶,可是公子任谁说什么都我行我素。后来大少奶奶为了安抚我,求了老夫人平了我的奴籍,抬为正式的姨娘算做安慰。”
李春桑闭着眼睛,眼泪无声的流着,长生不忍她太难过,递过去一方丝帕不解地问:“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公子后来还要纳三房姨娘?”
“大公子的生母是莫姨娘,莫姨娘因为家贫才被卖入谢府为妾,卢双娥是她的外甥女,幼年父母双亡后,莫姨娘求了太夫人允许她入府,太夫人特许不用签卖身契,就当谢家白养她。卢双娥长大后却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大公子,死也不愿嫁与别人,莫姨娘苦劝不下,为了不误她的终身,临死前求老夫人和大少奶奶纳她为妾室,少奶奶照做了,可公子根本不愿碰她,她和我一样只是摆设。”
长生苦笑一声摇摇头,卢双娥与其他几位妾室相比,姿容只是中等,本来莫姨娘可能还想找个可靠之人把她嫁了,小家小户的好好过日子,她却偏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谢明澈,以为凭着表兄表妹情份和莫姨娘的托付,可能会在明澈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可他的心好象被林心怡占满了。
“大少奶奶离世后,公子又遵从她的遗命纳了白梅,前年老夫人逼他续弦未果,就给她纳了贫家女子秋姨娘以添丁进口,虽然他不喜欢我们任何一个人,对谁都淡淡的,但对我们还算公平,偶尔也会轮流歇在我们屋里,并不偏宠谁,只有对白梅还能略好一些,大约是看在大少奶奶的面子上吧。”
想起白梅,长生心里一跳,听起来明澈还比较专宠她,她与林心怡和明澈一般大,二十多岁才给明澈做了妾室,真的是林心怡为了有人照顾女儿有意搓合,还是另有其因?明澈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到底是不是真喜欢她?
“我在晋阳见过白姨娘,确实生得好人才,看起来面有悦色,想是在晋阳过得不错。”
李春桑忽然激动起来,挪过身子一把抓住长生的手:“府里都在传是白梅这贱人怀孕了,所以公子才不顾大小姐愿不愿意派人把6奶娘接去照顾她?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长生抽出自己的手,不知说什么好。她又开始激动了,当初老夫人因为她性格柔顺才送给明澈做通房,却绝不会想到她会是今天这幅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