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就势靠在她身上,感觉腰部被布缠得有些紧,这才想起洗澡的事:“娘,我想好好洗个澡,洗去晦气,以后就做娘的乖女儿、玉生的好姐姐!”
周王氏和玉生都笑了起来,周王氏拍拍她的背:“这么大的人还撒娇,也不怕你妹妹笑话!”
长生不依地说:“我刚进宫时才十二岁,在主子面前就是奴才,哪里有人因为我是孩子就宽容些许?如今到了娘的身边,当然要把以前都补回来。妹妹要笑就笑吧,她在家里有娘疼,哪知我没娘疼的苦!”
周王氏愣住,转过头去不敢看长生:“娘这就和玉生给你准备热水,你不要动,好好歇几天脚。”
走出屋门已是热泪盈眶。那年征宫女,官府相中了俊秀乖巧的长生,一来实在惹不起态度强硬的官差,二来为了得到二十两的卖身银子贴补因为战乱快要揭不开锅的家,只得送她去,这可怜的孩子走时才十一岁,因为个子高些,官差非给改成了十二岁。
本来年长一岁身子骨比较强健的大女儿巧生闹着要去,可是官府的人没相中她。去服侍贵人,听着好听,谁知都受了多少委屈和隐忍?
长生只不过无意一句话,却害娘如此伤心,见她和玉生抬着大木盆过来,懊悔地说:“娘别往心里去,长生在宫里一句错话都不敢说,怎么到了娘面前就信口胡说,可见都是娘惯的我!”
“好了孩子,过去的事咱不提了,现在回家了娘会天天疼着你。洗澡水我早烧好了,就在锅里焐着,好好洗去尘土,娘亲手给你洗。”
长生看着周王氏清秀却满是沧桑的脸,点点头,轻脆地应了一声,怕又惹她伤心,不敢再说多余的话。见她们出去抬水,方才想起发髻里还缠着四两银子,赶紧先行解散了,把银子藏起来。
周王氏坚决不许长生动手,和玉生两人很快抬了多半盆热水,氲氤的水汽在屋里弥漫开来,长生想起院子几株开得正好的菊花,看向玉生:“去帮姐姐摘些菊花瓣浸在水里。”
“宫里到底讲究些,也不嫌菊花药味大,不过那味道虽浓却也清爽的很。”
金黄色的花瓣撒了一层,满室都是香味,长生陶醉地吸一口,周王氏示意巧生出去,然后关上门拉上窗帘,开始解长生的衣带。
长生有些害羞,自从做了二等宫女都是独睡,而且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半点与周王氏亲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