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谄媚点头。
没一会儿,来了位娇俏的花姑娘。妆容不似舞娘的浓艳,衣衫也是浅浅的鹅黄。在这样的场合中,她显得太素了。
周岍投过去一眼。
方赢留意到这幕,笑了,“觉不觉得这小美人儿长得有些像你家嫂子?”
周岍不语,垂眸把玩自己指间的翡翠玉环。
方赢继续问,“叫什么名字?”
“公子,奴家胭脂。”
周岍差点握碎玉环。缓过劲后,他松了松手指。
“过去。”方赢指着周岍的方向。
胭脂轻移莲步。
本来偎着周岍的花娘坐正身子。
“本来这小美人儿过几天才赛初艳,可是被我抢先了。”方赢言语间难掩得意。“周岍,这是我为你抢的。”
胭脂轻轻坐到周岍的身边,她抬眼看他,“公子。”她的声音不娇不媚,清透得很。
周岍端详着。
她确实神似宁焉知。
他抚上她的眉角,低头近看她的眼,“笑个看看。”
胭脂绽开笑容,暗暗打量着他。
周二公子的大名,东临城无人不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多少女孩家盼着他的垂青。也不知道他此刻真正看的人究竟是谁。
周岍温温道,“像极了。”
尤其笑得时候,特别像。不过,宁焉知和他独处时,鲜少会露出笑容。
周岍揽过胭脂。
这个胭脂是鲜活的,温暖的。肌肤白皙如雪,眼波潋滟摇曳。还会对着他笑。
他的思绪穿过院子,飞越街道,直奔周府里的那具尸体。
方赢转头看周岍看胭脂的眼神,觉得自己着实做了件好事。他早看周岍对那小嫂子不对劲。可惜周府一案,小嫂子也死了。
舞乐一曲接一曲。
周岍轻搂着胭脂,喃喃问,“你的名字谁起的?”他喝得有些多,眸中蒙上一层醉意。
“回公子,是娘亲。”
“名字倒好。”周岍勾着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拭着她的唇瓣。
鲜红欲滴,饱满似樱桃的红唇。和他天天吻的苍白嘴唇完全不同。
“焉知,你笑笑。”
胭脂又笑,神似宁焉知的眉眼,情意绵绵望着他。
如若宁焉知肯这么看他一眼,那该多么美好。
只要一眼好了。
可惜,她至死都是怨着他。
他是见不得她难过。
所以她想死。
他让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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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辛出了周府,直奔城门,活似有鬼追似的。
然而,还未到一半路,她的理智归了位。
关于周岍的事,她知道的不少。如果她走了,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周府这阵子看着凋零,可是她深知平静下的血腥。
宁焉知都死了,周岍还有谁不会杀?他根本谁都不怕。
伏辛停下脚步,半喘着气在街道的墙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