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尧话一出口, 大伙都愣住了,尤其是归晚……
“什么叫掳一次,掳两次?”她茫然问。
骁尧恨得已然是没了理智,哪还顾得上解释,顺着江珝的力势回身,一口咬在了他手上——
敢情这姐倆穷途末路时用的招式都是一样的啊,江珝嘶了一声, 松开了手。归晚冲上前, 捧起他手, 虎口处一排牙印,还渗着血珠,这一口咬得可是够狠。她有点心疼了, 赶忙拿出帕子包上, 嗔道:“你怎不躲啊。”他若是不想被伤到, 就是大伙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个小孩子, 利刃还是牙!
瞧着她紧张的模样, 江珝却笑了,能换她关心,他倒觉得这口咬得值。何况他若不让骁尧咬上, 必然会伤到骁尧, 那她还不得恨死自己。这买卖不划算……
“疼吗?”她把手帕打了个结, 问道。
“疼啊!”他买了个乖, 笑应。
她嗔了他一眼。
二人亲昵,江珩看得脸都绿了,可瞧瞧身边的“小壮士”,脸色依旧铁青。骁尧看不过去了,喊道:“姐,他害你如此,你居然还帮他!”
“他如何害我了?你把话说清了。”归晚过去拉弟弟,却被他藏在了身后。他小身子骨瞧着还没归晚硬实呢,却还要极力护着姐姐,且不说这其中是否有何误会,归晚心里都甜滋滋的。亲人果然是亲人,还好她没放弃他们。
“姐,你都忘了吗,当初在杭州,就是他把你掳走的!”
“我何尝掳过她,我是为救她。”江珝淡然解释,不过听着口气,他也知情。归晚越来越懵了,怕眼下能找到同感的,也只有世子爷江珩了。二人对望,满眼迷茫。
江珝稳步上前,骁尧却抵御地拉着姐姐后退。
江珝无奈,只得一五一十,将曾经的事解释来,只是省去了他丧失理智后的那件事……
故事结束,江珩懂了,默然点了点头。原来兄嫂二人的缘分在杭州便已定下了,他叹了声,对骁尧道:“你怕是误会我二哥了。”
“没有!”骁尧反驳,“当初我也是这么认为,可为何你刚救了我们,那叛军便追了上来。若不是我躲得快,我早便死于非命了。而你别人不带走,偏偏就带走我姐!”
江珝深吸口气,耐心解释:“我将你们从叛军手里截出来,并杀了叛军头领,这事必然会被他们知晓,追上来是意料之中,只是我们只有三人,根本抵不过,只能就地遣散你们不被再次捉住。可没想到叛军会来的那么快。我当时救下人虽不多,也非你姐一个,如果可以,我自然是都想救下,但这不现实。逃离后,禹佐北上通知燕军,只剩下我和常侍卫,被救下的几人也都各自逃难去了,唯独你姐留了下来,因为我负伤了……是箭伤。”说到这,他看了归晚一眼。
归晚也镇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这一切他都对她讲过,她知道他的伤,也知道那伤带毒,更知道疗伤时发生荒唐事,可万万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是这故事中一个,还是最重要的那个……
“这便是事实,你都清楚,我不明白为何你会认为是我掳走的你姐。”江珝凝眉问道。
这个……骁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被薛青旂灌输了太多江珝威胁姐姐的事,在他脑袋里江珝就是个恶人的形象,当他得知在杭州姐姐便是被他带走时,理所当然认为他不安好心,必是虏获!
“那你为何要娶我姐?”他突如其来地问了句。
江珝捻了捻指尖,这还真没法答。
骁尧哼了声。“既然娶了,何不善待?若非有情,何故让她有孕!”
江珝被问得彻底沉默了。这问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地难答,不过他能却定的是,他这位小舅子,必然是误会自己了,且自己和归晚在杭州发生的事,他应该也是不知情的。
“你可是听何人说了什么?”
“你自己做过的事还用得着别人说吗?”骁尧反问。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气势竟不减这位将军姐夫。
江珝还从来没觉得这么棘手且……无助过。看来自己说什么余骁尧都不会信了,他只得看向归晚,这话也只有她这个做姐姐的能解释清了。
然归晚却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这一切,任江珝如何无助地望着她,如何示意她,她就是一言不发。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姐姐默认,余骁尧气势更盛了,认定了江珝便是他所认知的恶人。他方想开口再次诘问,归晚拦住了他。
她对着江珩笑笑,郑重道:“初见弟弟只顾着高兴,还不曾与世子爷道谢,谢您帮我找到弟弟,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受我一拜。”她起身揖礼,江珩赶紧回礼。“二嫂客气了。”
“应该的。”归晚又道,“眼下还得烦您帮我与二婶母告之一声,我弟弟许暂留几日,稍后我会去给祖母和长辈请安。”
江珩应下,先行离开了。
归晚拉着弟弟的手端详他,俊秀的少年和她印象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要狼狈得很,不仅衣衫单薄,连小耳朵尖都冻伤了。
骁尧想去,可盯着江珝迈不动脚。归晚也瞥了他一眼,冷道了句:“别理他!”拉着弟弟回房了。江珝默默跟上,却被她关在了稍间门外。
归晚给弟弟擦手,这原本是双握笔的小手,白皙好看,可眼下却满是冻伤,归晚看得心疼极了,恐他再生冻疮赶紧让嬷嬷拿药来。她没用任何人,自己小心翼翼地给他搽药。
“跟姐说,你这些日子都到哪去了,都说你进城了,可怎就找不到你。”
“我在姐夫那!”
归晚愣住。“姐夫?江珝?”
骁尧皱眉摇头。“不是他,是薛青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