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要去哪里找苏简啊?去白城吗?”
“不,我们约好了在北荒城见面。”
乐景心不在焉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坤火的问题,一边在心里默默思考一些事情。
他今日杀了来这里抢掠的所有蛮子,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草原部族和大梁之间的争斗,其本质是对生存资源的抢夺。此举无关善恶,只关乎种族延续和发展。
比起贫瘠的草原,自然是肥沃的平原更值得垂涎。
纵观华夏历史,这样的争斗在历朝历代都会上演。若是华夏王朝兴盛,那么草原部族就会夹紧尾巴俯首称臣,草原就是华夏的牧场,若是华夏王朝衰落,那么草原部族就会亮出獠牙,野心勃勃,意图取而代之,那时候,华夏就是草原的猎场。
所以草原部族和大梁必有一战。
虽然大梁人多,草原部族人少,但是清军入关也不过是十几万兵力,其中满军才五六万人。华夏历史上,“三千越甲可吞吴”“蛇吞象”的战争比比皆是。哪怕在抗日战争时期,一个持枪鬼子就可以看住几百个老百姓。
在中国三千年的王朝更新换代历程中,终归不过是应征了那句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乐景知道他现在的行为有多么狂妄。
以一己之力企图对抗历史大势,这是何等狂妄疯狂的行为!
很有可能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是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拥有了超人一等的力量,那么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未免太懦弱了。这也是傻子的遗愿。
而且……他还蛮享受这种一己之力对抗世界的感觉。
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骨子里都流动着少年人的热血。而改变世界,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终极浪漫。
当然,他只有一人,他也没有自不量力的认为只凭自己就能轻易扭转历史走向,所以他需要伙伴,也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
北荒城外,人影零落,远远看去整座城都笼罩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苏简皱了皱眉头,想起他这一路来得知的情报,心中更是涌上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恨大梁吗?
他当然恨。
这些年,他时常在凡间游历,对大梁的现状也了解的越来越深,越是如此,他对大梁的厌恶就越深。
在他看来,大梁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皇帝横征暴敛,昏庸无道,官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在加上连年大旱,天灾频发,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在内,各地时不时有零星的农民起义,只是都不成什么气候,很快就被大梁派兵镇压了。在外,草原部族虎视眈眈,小动作频频。
此时的大梁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如履薄冰,危机四伏。在苏简看来,大梁能撑着这幅破破烂烂的身体苟延残喘到现在,已经是天命所顾了。
想要给目前风雨飘零的大梁续命,只有皇帝暴毙,新君英明果决,并且以大魄力整治吏治,组装军队,宽抚百姓,这样大梁说不定还真的能再和平个几十年。
可惜,现任皇帝身体康健,精力旺盛,是个长寿的君王。
所以君王长寿,国朝不寿。
可是即便如此,苏简还是不能坐视这一切的发生。
虽然父亲已经被砍头了,苏家也被查封,但是他还是能清晰得记起书房挂着的父亲亲笔手书。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父亲毕生的志向。
在潜移默化中,也成了他的志向。
“苏简!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苏简被打断了思绪,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身后气鼓鼓向他跑过来的大小姐,只觉得头都大了:“我说大小姐,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谁说我跟着你了!”路清灵冷哼一声,叉腰傲娇地说:“这路难不成是你家开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
苏简看着路清灵娇蛮的样子都头疼。
路清灵是他师父白元真人的独女,全门派的师长们和师兄弟都宠着她,所以她从小到大在门派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了这样娇蛮的性格。苏简一向对她敬而远之,可是这个大小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偏偏就是喜欢缠着苏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