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的九相有所差别,知道原因吗?”
吉野顺平回想了下:“你之前说……怀上咒灵的孩子,被人追杀的女子遇到了诅咒师。也、也就是说,第一个孩子,其实不是实验产物,而是女人与咒灵的孩子?”
另一个声音感慨道:“不完全是,如果仅仅是咒灵的孩子,它不该有实体。存在实体是因为混入了人类部分——也就是那名诅咒师加茂宪伦的血。我说他是特别的,是因他是最初的孩子。没人知道最初女人为何会怀上咒灵的孩子,但是在遭遇诅咒师之前,她也有机会舍弃这孩子吧?那个时代的除灵师应该也不在少数。会逃走,哪怕被迫害也不愿放弃,对她来说,最低限度这个孩子是她想保住的存在。”
吉野顺平陷入沉默,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故事都会为女子的悲惨不幸遭遇感到难过。
当然,也许这只是臆想,或许只是凑巧她没有遇到能除灵拿掉咒胎的办法,但吉野顺平宁可相信,跟其他的咒胎不同,这是个因爱而生的孩子。
他弯下腰,用双手拢住最大的一枚装咒胎的玻璃管。
“那么,就他了。”
顺平说道。
……
…………
最初的胎儿,的确是咒胎之中最完整也最强大的。
先不提人类血脉的部分,单就咒灵血脉来说,其他胎儿是通过不知道哪里来的咒灵强行与女子结合所产生,唯有他,更接近于天然产物,是自然状态下诞生的咒胎。
它几乎没有母亲的记忆,但它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它被取出之后,它就有意识,可以用咒物的特殊方式观察到周围的情形。
获得肉身,在它来说也不算多稀奇的事,漫长的时间以来,它也不止一次获得过肉身,虽然每次都很短暂,但它对人类的世界不算一无所知。
实际上,它也没有多么强烈获得实体自我行动的,若说有没有愿望——大约还是有的,它最强烈的愿望,是能跟其他兄弟在一起,守护他们的安全,血脉是它的力量也是它的牵绊。它憎恨让自己血缘母亲遭遇不幸的诅咒师,但那已经是太早以前的事,那个人应该早就死了。
‘啊,又来了吗?’
再度被人类利用,给予肉身——对它来说,也只是产生类似这样的感慨罢了。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他的另外两个兄弟也被从结界之中带出来,等占据这具身体之后,他就抢走兄弟,躲开咒术师的监控,在新的时代下自由生活好了。
咒胎这样想。
它从未想过自己的寄宿体被自己侵占身躯后有存活的可能性,曾经的经历告诉他,那种事不可能存在。
然而——就在它理所当然取代对方开始占据这具身体时,出现了,不存在的记忆!
一桌极为丰盛的宴席,在林间树下,鲜花盛开的地方。
有关周边的环境,到底是什么地方,它不知道,但极为熟悉,大约是在很早很早以前,他还是咒胎时候的记忆。大约‘母亲’在从前带着它来过这样地方,在它还是胎儿依然在母体之中的时候。大约这样的环境代表着‘安全’与‘家’。
木质的桌子上摆放着水果跟色拉,跟一些野餐用的食品。
这,不是来自‘它’的记忆,餐饮的款式过于西餐化,那是‘它’不可能拥有的记忆,大约是来自‘其他的什么’所混入进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