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的大臣还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天亡李氏,忧愤之情,充斥着整个大殿,所有的臣工脸上的表情,都是那样的悲苦。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已经死了,他们哀悼的并不只是韦思谦和魏玄同,两个不畏皇权,敢于死谏的忠臣大儒,更是在哀悼他们为之付出一生的大唐帝国。
这些臣工很多都是贞观末期、永徽初入仕的官员,他们见证了帝国的如日中天,见证天可汗之名震慑环宇。今儿却是要见证帝国的衰亡,不得不说人生无常,他们的奋斗也都是徒劳的。
文昌右相-韦待价,抱着堂弟韦思谦痛哭流涕,武承嗣和武三思等人也帮着劝慰。而此时的秦睿却跪在魏元忠的尸体旁,把自己的袍服撕成布条,小心翼翼的擦着他的尸体。
可不管他怎么擦,都擦干净,头部的鲜血和脑浆。这哪里是他手里的布条能擦干净的,急的秦睿瞪着通红的眼睛,越擦越脏,越脏越擦。
在秦睿的眼中,魏元忠为官清廉,才能出众,重情义,耐久朋,敢于直面陈言,堪称完人,人臣的楷模,丝毫不差于贞观朝的名臣-魏征。
尤其他临终前掷地有声的那句“人杀鬼杀,亦复何殊。”如一颗流星,划破这黑暗的天幕。尽管是瞬间的明亮,那明亮也是如许的明亮动人。
秦睿少不更事时,随李孝逸、黑齿常之南征,一边实践带兵,一边学习为将为官之道,魏元忠也是指点了不少,使得有些轻佻的秦睿受益良多。
也就是从那以后,秦睿与他成了忘年之交,这么多年也一直走动着。原本还想着适当的时候,与其共谋大业,可没有想到他竟然刚烈如此。
“武相,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魏兄已经死了,朝廷是不是就不会降罪给子孙了?咱们这些同僚,也能帮着收个尸吧!”
看到秦善道面色如此不善,武承嗣心中窃喜的很,因为他清楚,今儿凡是表态的人,都不会站在武家的对面。历城县公的态度已经表明秦家的态度,对此他很满意,姑母知道后也会非常满意的。
“哎,秦大将军,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嗣也与魏兄同朝为官多年,怎么会干这么落井下石的呢!”
“魏兄是丧事一定要办好,本相拍板了,所有的费用全部由朝廷拨付,魏家子弟也都会安然无恙。恩典,本相也去太后那求,褒奖魏家的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