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大帅,属下在匈奴三年,在回到北境前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冒顿部内有一个神秘人,可以断定此人是离国某位藩王的人;此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五胡结盟就是这人在其中运作,而且冒顿部本身就是匈奴第一大部,若是任由其吞并其他四部,介时冒顿部没有了后顾之忧对北境而言,乃一大祸患;在回来之前,属下接到……殿下的命令,刺杀冒顿部二王子,阻止冒顿部与头曼部联姻,以免头曼部失控,也可以从内部使五部联合产生裂痕,如今,我军的工事竣工之日遥遥无期,还请大帅……重新考虑曼莎的请求,属下认为当前并不是摒弃头曼部的时机。”
林挽月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
“你下去。”
“……是。”
幽琴从正厅退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将所有的真相吐露出来。
不过在最后关头,她生生的忍住了。
她是孤儿,从小被培养成了被需要的样子,二十年来一直在服从主人的命令,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性命。
一直以来,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直到那天,她奉命成功刺杀冒顿部二王子,被冒顿王骑一路追杀数百里。
一路上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次次濒临死亡的边缘,让一向不惜命的幽琴也感到了害怕。
终于回到了阳关城,当绳索被射中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这一生就会那样结束。
在迷离之际,有一个人,背着坚实的大盾从天而降,他的声音很好听,他叫道:“姑娘?”
虽然一直虚弱的睁不开眼,但他做的一切,自己都是知道的,他紧紧的抱着自己,在抉择关头,也没有松手。
狼毒箭射来,这人更是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紧紧的护在怀中。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作为旗主,除非死了,不然绝对不可以完全丧失意识。
公主将自己如物品般送给了这人,数月的跟随,眼睁睁的看着他夜不能寐,梦魇缠身,看着他一夜白发……
幽琴恨不得让自己死了,来抵消他承受的苦。
只可惜,这人对自己足够尊重,却从不入心。
那天,幽琴第一次见林飞星如此失控,作为一个女人,幽琴明白:狂怒只不过是表象,真正的原因还是太过在乎,若是不曾爱过,又怎会一夜白头?
幽琴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林飞星的,若是能这样一生一世立于他的身后,为他操持膳食,为他呵护身体,她便满足了。
所以,她永远也不会主动告诉林飞星,公主当年与头曼部订下了对北境秋毫无犯的誓约。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忘恩负义也罢,幽琴知道林飞星的坚守和倔强将他死死的绑在北境,不肯回京。
若是林飞星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幽琴不敢赌,哪怕今生今世都不会和林飞星有什么,只要能每日都陪着他,她就满足了。
若是有一日,林飞星问起?
那便是,她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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