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已经开始,谁也没办法回头……
“飞星,我观你神色不济,定是昨夜也没睡好吧?这冰糖莲子粳米粥最是补气提神的,你多少用一些;等吃完了,若是飞星想说,我愿意为飞星分担一二。”
林挽月抬眼看了看李娴,感受到她眼神中传达的真挚和担忧,心中一暖,舀起一大口粥送到嘴里:“嗯!真好吃。”
林挽月吃了粥,李娴又劝着让她吃了几块糕点,才唤来宫婢将碟盏撤了下去。
待正厅再次安静,李娴开门见山的问道:“飞星可是有烦心事?”
“嗯。”
林挽月点了点头,直直的看着李娴,那股委屈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却不知如何开口。
李娴安静的回望林飞星,耐心等待,眼神中带着安慰的柔光。
“唉……”
林挽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昨天夜里,最后一个匈奴战俘在牢中被人勒死,最可疑的人是我的亲兵公伯玉,结果公伯玉在卧房上吊自尽,死无对证;我又带人到营中去找斥候,侦查营的营长却告诉我,那名斥候昨夜被公伯玉打着我的名义叫去问话,卫兵找了大半天,发现斥候被吊在城南的竹林里,那片竹林离我府上不足百步;警告的意味明显,而且至此,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李娴点了点头:“意料之中,却比想象更快;只是飞星为何不即刻提审那名匈奴,又为何不让那斥候当场翻译?”
听到李娴的问题,林挽月又是重重的一叹,脸上涌现出了浓浓的自嘲之色,回道:“呵,也许是怪我太自以为是了,或者说我太贪多;我知道军营中不干净,本想借此机会一箭双雕;我不让斥候当场翻译,是不想让潜伏在军营中的暗桩听到,这样背后的人便不知道这批匈奴到底掌握了什么程度的情报;他们没有分寸,必会行动,或者去想办法套那斥候的话。事后只要我再问那斥候,有谁明里暗里打听过,便可心中有数;至于那匈奴,也是同样的道理。其实我知道这些匈奴也未必知道太多情报,指望着从他们嘴巴里揪出幕后黑手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我干脆只留下一个活口,等到暗桩把情况都传出去,我再单独审问这名匈奴;问出多少情报并无所谓,主要目的是给幕后黑手来个敲山震虎;我要让他摸不准我到底掌握了什么,他一慌,必定会布局运作,只要他动,便会有迹可循,我本想……本想借此机会送你一份大礼,权当……恭贺你大婚;让你带着情报回到京中,早做防控,我也借此机会肃清军内细作,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对手的速度这么快,手段这么狠,冒着暴露的风险,甚至连成了我亲兵的暗桩都能舍……现在所有的线索和筹码都断了,又成了死无对证!”
李娴直直的盯着林飞星,心中五味杂陈,就在昨天夜里,她派去保护林飞星的那些最一流的影子,一共处理了七拨意图到林府暗杀林飞星的死士!一晚上比这两年来加起来的总数还要多!
这人怎么就这么傻?对手能逼的暗桩自尽,在天牢里杀死匈奴,又把斥候吊在他府外的竹林,难道他就不曾想过,杀手同样可以潜入林府刺杀他吗?
若不是自己早早就把余闲安插进去,若不是保护林飞星的影子从两年前,李忠命人暗杀他到今天一直在待命,这人,早就死了!
林挽月见李娴久久不语,又是自嘲般的一笑:“你也觉得,我太过自以为是了,对吗?”
李娴闻言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其实线索全断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飞星,你是聪明人;你的器量也绝对不会止步于此,舅舅和平东将军均对你另眼相看,若是这次为了帮我而有个什么闪失,我会愧疚一辈子的!你……这次,真的太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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