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张艾达,又岂是一句过节就能囊括的。”杨子榆轻笑了下,她垂着眸,梁苫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你知道,我在出道前就有男朋友的事吗?”
这个梁苫有所耳闻。在她和张艾达签经纪约这一年之后,他们公司就做出了改革,签约女艺人条件变得苛刻,也是为了日后好炒cp炒热度服务,签约之时要求是单身状态,与公司有合约期间,27岁前也不能谈恋爱。
杨子榆比他们晚一年进公司,刚好是那个改革时期。棒打出头鸟,杨子榆有男朋友却还是顺利签了进来,引得很多后来签约的人不满。梁苫也是在偶尔回公司时不经意间听到的,当时的她不认识杨子榆,便没在意。
看梁苫面上没有太惊讶的表情,杨子榆唇角又扬了扬,“那你知道,我当时有孩子了吗?”
梁苫惊诧。
不等她来得及做出别的反应,杨子榆就又徐徐开口了,“张艾达啊,真的是个魔鬼。”
进入娱乐圈以来,梁苫就没敢对这个圈子抱有太单纯的心思。她防备心重,参加饭局总是多留一个心眼,也算她走运,多次险遭不测,都被她机巧脱身。
她不知道,被她躲过的那些阴暗面,会有那么多丑陋和不堪。
“出道前公司就找过我,表达出了要签我的强烈意愿,所以我才能在后来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顺利签了合同。他们说,我的形象和清冷气质可以炒很多种人设,是个可塑之才。”杨子榆自嘲轻笑,“他们要炒人设,就炒呗,反正我只要钱。”
“准确地说,是我男朋友等着治病钱救命。他生病了,白血病,医生说要换骨髓。”
杨子榆视线已经重新投向窗外。她声音缥缈,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们两个都来自普通家庭,哪有那么多钱可以治病,所以最后我不顾他的反对坚决进了娱乐圈。娱乐圈来钱快啊,运气比较好的话,可能拍一个配角就差不多够前期治疗的费用了,而且公司说过会尊重我有男朋友的实际情况,只需要我配合他们的炒作就可以,流传中的潜规则的事也会帮我挡。可是……”
“公司给我找了资源,拍了第一支广告后,我开始进入公众和投资方的眼线。后来有了第一部戏,第一部电影,虽然都是配角。那部戏之前,根据公司安排,我和同公司一位前辈参加了一个饭局。当时我已经有了两个月左右的身孕,不能喝酒,不想去。公司说,喝果汁就行,但是人要到场,表示出对投资方的尊重。公司应该也告知了同去的前辈,饭席间,前辈很照顾我,为了不让我显得太突兀惹那些资方不开心,她也以饮料代酒,甚至还帮我倒果汁。”
“再之后,再之后……”杨子榆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面上极力克制着情绪,梁苫看到她身侧的手死死捏成拳。
好几秒,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她长长吐一口气,又恢复了淡淡的语气。
“再之后,我药性发作了,那个晚上,我被强-暴了,轮-奸,失去神志了,只恍惚记得有几个人影在晃,具体是几个,我也不知道。”杨子榆,“孩子流产了,男朋友也自杀了。他懊恼自己成为了我的累赘,拖累我为他卖身……”
“我一直不明白饭局上我跟那些人明明没有什么接触,也没有离开过饭席,是怎么被下药的,还有我男朋友,怕他知道后接受不了会做极端的事,我流产住院都刻意瞒住了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间撞破前辈和前来探班的一位大人物在休息间行不轨之事,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当初的事情。”杨子榆缓缓把头转向梁苫,眼底一片苍凉,嘴角却是勾起了同她的语气一样淡的弧度,“你应该也能大致猜出来了,不是吗?”
梁苫睁着眼睛紧紧盯住她,大气没出,惊愕又震撼。她张了张嘴,没吐出一个字音。
“你想到的人,是张艾达吧?”杨子榆问,却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答案,又撇过了头。
“没错,那个前辈,就是张艾达。比我还小一岁的前辈,受公司高层指使,给我喝下了药的果汁,把那天晚上我跟那些魔鬼上-床的照片拿去刺激我男朋友,逼我男朋友离开我,他们应该也没想到他最后直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梁苫,我不会放过张艾达的,不择手段。”杨子榆脸颊淌湿,眸底蕴满浓烈的恨意。
梁苫撇过头抹了把脸,掌心一片濡湿。
心太软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明明是来讨说法还自己清白的,为什么没听她讲几句就想哭鼻子。梁苫嫌弃这样的自己。
她吸了下鼻子,“你报复张艾达是你们俩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扯上我?”
“不是针对你,怪只怪,你是张艾达最想踩的人。”杨子榆看着她,“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报复张艾达,直到那天,我发现她诬陷你往她的衣服里放花粉导致花粉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