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
身侧的青年应道,看起来乖巧的不像话。
萩原研二恨得牙痒痒,他不会再信这个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一句话了。
更衣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之后,外面走廊里喧哗的人声变得格外清晰,外出吃早饭的同僚,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寒暄。
暂时还没有人想要使用更衣室,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还有两个人躲在这里。外面是闹的,里面是静的。
“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人了,没有在意自己的人,所以随便死在哪里都无所谓吗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把武器。”
沉寂片刻后,萩原研二忽然开口问道,语气淡淡的,不严厉也不苛责。
没有人回答,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回答他,青年有在认真听他说话。
“对自己好一点行吗你是一个人,不要把自己当做一把武器。”
这次他的话语郑重起来,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像是看到一个熟悉的孩子,突然就成长为了自己看不懂的样子。
萩原研二侧过头看了一眼。发现姬野凌还是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他对自己的劝诫照单全收,却死不悔改。
“知道为什么我很关照你吗”他叹了口气。
这次姬野凌终于有了一些回应,目光中划过一丝不解,但还是顺从的轻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记得你刚来警视厅时的那顿聚餐吗?你坐在我身边,周围一圈人喧哗热闹,只有你一个人坐在狂欢的人群里,看起来跟他们格格不入。
萩原研二清楚记得暖福调装横的狭小居酒屋里,啤酒泡沫和烤串的烟熏火燎气味填塞了整片空间。
青年坐在他身边,有酒就喝,谁来跟他碰杯他就好脾气的笑笑。没人关注他的时候,表情就浅淡下来。
有时候他的视线扫过喧闹人群,目光疏离又无所谓,像是与在场的所有人都隔了一个世界,一层无形的透明玻璃罩子分隔开他们,他一个人在玻璃罩子的另一边默观察彼端的人。
萩原研二又深深吸了一口烟,仰头缓缓看向更衣室灰蒙蒙的天花板。"你那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很寂寞。"
“其实你的真实性格其实不是你现在表现出的这么阳光。”
萩原研二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个后辈是什么样子的人,可却没有拆穿。
他选择接受靠近的不是那个阳光开朗积极的姬野凌,而是那个面具之下被藏起来的孤独灵魂。只有姬野凌一直傻乎乎的以为萩原研二亲近照顾自己,是因为他伪装出的那副性格比较符合正义人士的喜欢。
姬野凌愣在了原地。半晌后,他勉强扯了扯嘴角。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前辈就发现了,我还以为我装的很好。”
被看出来就看出来了,他没打算辩解,只是有些挫败。他以为自己已经伪装的很成功了。
"还好吧,因为我比其他几个笨蛋要敏锐一些,而且那天晚上你在看其他同僚的时候,我在看你
萩原研二非常没有公德心的将烟灰掸灭在白瓷砖的地板上,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本该是一句很温柔缝绻的话语,可姬野凌听到后,眼神却一瞬间锐利起来,基然抬头,有些警觉的看向萩原研二。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额外关注自己,他认为自己刚到警视厅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你和以前相比,变化太大,我当天晚上就在想,这些年一定过的很辛苦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萩原研二浑然不觉自己说出了一个多么重磅的消息。
这次姬野凌的神色是真的彻底僵硬在了脸上,像是冻结凝固,风化了几千年的冰雕。
萩原研二这句话的指向性太过明显,笔直指向一个他们共同心照不宣的秘密。
“原来刚见面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啊。”
姬野凌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吐出这几个字,语气很轻,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姬野凌一直以为自己能和萩原研二拉近关系,是因为对方喜欢照顾后辈,以及自己主动向前走了99步。
原来不是温柔无害好说话,也不是温和耐心喜欢照顾后辈,警校里的后辈进入东京警视厅的人每年都有,每一个都照顾关照一下,萩原研二岂不是要把自己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