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药从夏予头上洒下,烫红了半边脸和脖子。
坚硬的瓷碗更是砸破了夏予的头,血水汩汩流出。
自林月养的蛇咬破潘郡主的手后,夏予便知道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吃亏,这笔账怎么算,她都有错。
要是在浮玉山,有人在最开始就不由分说地拿木炭烫伤了她的手,柠月庵的姑姑肯定会拿棍子打人。
那里有的是王法,是公正,是对错。
可现在她在的地方,是等级,是权势。
林月养的蛇若是没有碰潘郡主一分,夏予也许有勇气不顾这些等级权势,像把冷水泼在柳笙身上一样,把木炭丢回潘郡主身上。
可是如今,林月是她的弟子,她的弟子养的蛇伤了潘郡主,她便没法再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反而要因此,受着潘郡主的气,由着对方发泄怒火。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护住林月。
原来在权势面前,她一直都是蝼蚁。离开了陆淮钦,她什么都不是。
可饶是夏予这般低声下气,潘郡主还未息气。
“院使大人,你别想着给这二人说话,你若再劝,本郡主要你也好看!今日无论如何,是她们伤本郡主在先,难道不是吗?!”
潘郡主说着,拔了身旁人的剑就要杀了林月。
夏予红了眼,连忙把林月抱在怀中。
“本郡主今日就要处死这小贱人!”潘郡主面目狰狞,“你若是护着她,本郡主就一起弄死!”
“胆敢!”
一声沉喝传来,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发现是林意笙,众人连忙跪下行礼。
林意笙也不叫平身,而是从人群中走过,下巴微抬,将皇后的威严拿来,浑身上下的气势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