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知道,她又在想陆徊远了。
这屋子,就是陆徊远生前住的地方。
“你知道我过来拿什么吗?”都云谏问。
夏予想了想,左右不过是陆徊远的那些东西,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呢。”都云谏苦笑。
她回来将陆徊远的屋子翻了一个遍,却发现没有一样东西是她可以带走的。
他所有的东西,都被陆淮钦带回岐都了。
亦或者说,陆徊远和她相识的这么多年里,竟是没有给她留下过一样东西。
以至于人突然不见了,她竟是连留念的东西都没有。
“我和他相识近六年。”都云谏眯起眼,望着雪山,给夏予回忆着。
那时的大岐已经是强弩之末,加之更换新帝,大岐正处在最动乱的时候,都云谏有信心将其拿下。
她御驾亲征,就想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大岐。
没曾想,那时脑子一发热的决定,竟是让她遇到了陆徊远。
陆徊远比她小三岁,他那时不过十六,都云谏不将他放在眼里是有缘由的。
可第一次交锋,都云谏就改观了对陆徊远的认识。
谁能想到,在马背上拿下江山的都云谏,有一日竟是会被一个毛头小儿挑断束发带?
都云谏至今都记得,她随意拿了一条红绳绑了高马尾,因为瞧不上陆徊远,头盔都没有戴。
就在二人马匹相交的时候,都云谏以为自己能一举杀了陆徊远的时候,她的发带先是被陆徊远挑断。
陆徊远笑起来很少年,露出一口白牙,与脸上的鲜血相衬,整张脸在日头下熠熠生辉。
那笑是有些挑衅的。
他打马从都云谏身边走开,手里拽着她的发带迎风飘扬。
“北都的君主,不过尔尔。”
说完,又是回眸朝都云谏挑衅一笑。
那时的都云谏成王已经多年了,被人这般挑衅,真属第一次。
还是个毛头小儿。
她想都没想就驾马追了上去,想要把发带抢回来。
都云谏不再轻敌,陆徊远自然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