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钦滚了一下喉结,恻然道:“你若想朕留他们一个全尸,就乖一些。”
“人都被你杀了,留全尸倒还显得是你宽宏大量。”夏予不停地冷笑。
陆淮钦意外冷静,落在夏予眼里,是对人命的不屑一顾。
他们从开始的理念就是背道而驰,一个杀人一个救人,当初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她怎么还妄想过,要和他走完余生呢?
看着大春的尸体被拖走,夏予突然揪住陆淮钦的衣袖,歇斯底里道:“你就是鬼!你哪里是人!哪里有人和你一样,一句话说杀就杀?是非缘由都不问一句的?陆淮钦,你杀先皇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冷着一张脸,视别人的哀求如无物,只管自己的杀戮!有什么禁忌呢?不过是你怕手刃先皇说不去不好听,求一个好名声罢了!”
“你说什么?”陆淮钦不可置信地看着夏予。
“我说,你就是个毫不在意别人死活的恶人!你所谓的禁忌,不过是为了顾及你的脸面!”
“你再说一遍!”陆淮钦猛地掐住夏予的脖子,“你信不信朕杀了你?”
“杀啊,你都杀了这么多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是。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都不得投胎为人。”
陆淮钦方才还是笔直挺立的大树,听了夏予的话,像是被人对着树根砍了两下。
如今,连带一点皮都被人剥开。
树干轰然倒塌,陆淮钦理智全无。
他拽着夏予的脖子将人带进原来的屋子里,夏予扒住门框不肯进去。
陆淮钦嗜血地盯着她的负隅顽抗,突然松了手,任由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随后拽起她的一只脚踝,将人拖进屋内。
陆淮钦拿长剑指着她,一步步紧逼而去。
夏予后退了两步,见他还步步相逼,突然也无所畏惧。
她用自认为最狠绝的目光盯着陆淮钦,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陆淮钦被她的表情刺痛了眼,越发没了理智。
他想到自己踹门而入,见到二人浑身赤着的模样,胸腔就像被火燎一般。
想到夏予一口一个“禁忌”,脑子就像被人拿木棒绞着,发了疯地想要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终于,他在夏予视死如归的眼下,抬起了拿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