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钦一只手轻叩着膝盖,脸色虽然还是沉的,但却看得出不大高兴。
他晾了夏予这么久,今日送了东西去乐和宫试探一二。
听何幸说她来了,心底自是高兴。又见她穿了嫁衣,当真以为她是看清了局势,日后都打算安安稳稳留在宫内。
谁知是被何幸骗了来,还是带目的来求他的。
陆淮钦下颚绷的更紧,死死盯着夏予。似乎她只要开口求了,他便会将人吃了一般。
夏予会看脸色,但还是求了。“我想去救太子。”
“朕看你是想去外面同皇后一起跪着。”
“我听说那孩子与谦儿年纪一般大小?”
“怎的,你还以为是你儿子不成?”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只是陆淮钦,孩子虽不是你的,可到底是条人命。才那个年纪,你忍心让他——”
夏予突然止住了话。
陆淮钦可以算计自己亲儿子,那别人的儿子又算什么?他忍心,他定是忍心看着那孩子去死的。
夏予心如刀绞,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她真的有很努力很努力地不去想谦儿了,可总是因为种种原因回忆起。
她那么努力地将那段记忆封存,但实际上越是如此,越是根植,到最后难以拔除。
陆淮钦瞧着她欲落不落的泪,心底渐渐升起一股烦意。
直到夏予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粗粝的指腹才抚了上去,将那滴泪抹去。
这一抹,女人的泪就像冰山之上的融雪,越来越多,越来越汹涌。
到最后,陆淮钦的手掌都湿了,还是止不住她的泪。
“阿迢,别哭了。”陆淮钦无奈。
不知这声“阿迢”是不是触发了夏予眼中的阀门,眼泪又迎来了一波高峰。
陆淮钦真是讨厌流眼泪的女人呐,可偏生对夏予的眼泪无能为力。
“朕应了,可以吗?”
夏予渐渐止了泪,看着陆淮钦,似乎在询问真假。
“君子一言九鼎,你害怕朕诓你不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