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钦将冰糖葫芦塞到夏予手上的时候,叮嘱:“解馋便可,夜间少食甜。”
“好。”夏予乖巧。
她将稍温的茶水递给陆淮钦,笑弯了眉眼,做了个万福,“喝口水,谢谢郎君不远万里给我买冰糖葫芦。”
陆淮钦兴致甚好地接过茶,刚碰到唇的时候,嗔了声“幼稚”,继而将一杯茶饮尽。
夏予看着空了的杯子,咽了咽口水,问:“你在外用食,没人验毒的吗?”
“这些东西送上来就验过了。”
陆淮钦方要落座,却觉得头晕眼花。他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病发了,但见夏予咬住了唇,便知道此事与她有关。
想到那可以配出十多种毒药的药草,陆淮钦眼里瞬间含了杀意。
可还未抽出墙上的剑,就因了体力不支而躺在地上。
他挣扎地想要握上夏予的脚踝,夏予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缩,颤声道:“你不必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心里清楚的。”
陆淮钦眼眶充血,阴鸷地盯着夏予。他想要把何幸喊进来,但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慢慢的,就连眼皮也重如千斤,强撑了一会,终于阖上。
夏予轻轻踹了他一下,见他没有反应,便知迷药是见效了。
生怕他吃出来,故而放的量十分少,没想到发作的也有些晚。
陆淮钦大约怎么都没想到,夏予把迷药附在了书页上,轻轻刮取才能取下。
扯下陆淮钦腰上的银袋,夏予毫不犹豫地跳湖。
初春的水十分刺骨,夏予忍着哆嗦往前游。
她不免想到当年陆淮钦教她浮水。
其实她打小在浮玉山长大,能爬树下悬崖,自然也会浮水。
可陆淮钦问她会不会的时候,她望着穿着僧袍,面容禁欲的男人,鬼使神差地说不会。
如今想想,陆淮钦定早是知道她会浮水。他那种男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还让旁人自以为占了大便宜。
再后来熟稔了,陆淮钦教夏予骑马射箭,吟诗作画,轻而易举地俘获夏予的芳心。
夏予如今想想,一半好笑一半发笑。
混进了赶场的戏班子,夏予跟着出了城,又同他们买了一匹马。
马不停蹄地骑了个把时辰,夏予在岔道把马放去了另外一条路,选择徒步进村。
她本想在村里歇息一会,但一想到陆淮钦随时可能追上来,便不敢停。
而且依照陆淮钦的性子,自己若是求他人收留,那人怕是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