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脑海里只有恐惧,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只要再配合些许痛楚,怕是当场就能下的薨了。
“醒了?”
马头骨的声音凭空出现,突兀而来,就像之前在寝宫一样,突然出现在燕王喜的面前。
“为甚么?”燕王喜苦涩的喉咙里吐出了这一句话,他没有旁的想说的,只能这么问着,“寡人答应你了,为甚么还要吃了寡人?!”
着是质问,是诘问,也是燕王喜面对这马头骨的时候,第一次把愤怒的情绪摆了出来。
“交易。”马头骨并没有去在意燕王喜的恼怒,只是如同机械一样,在说着属于自己的台词,“这是一场交易,你有了付出,我自然要有回报。”
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强买强卖。
纵然燕王喜心底有万分恼怒,现在的他也只能熄火,压着自己的愤怒。
毕竟,这里还不比寝宫,那里还是燕国,还是他燕王喜的地盘,这里就不同了,这里可是那马头骨的地盘。
“好,寡人就喜欢先生这样的。”燕王喜有些咬牙切齿,但终极没把情绪带进去,“寡人很期待先生给的回报是甚么。”
“这里便是我的回报,也是我卖的商品。”
马头骨鸣叫了一声,就见到无数白骨应声而起,稀稀拉拉的拼凑出来了一个身子,一个马一样的身子。
“上来罢,且上来罢,我带你去看看属于你的东西。”
眼前的马头骨已经成了一匹骨马,就这么蹲在燕王喜的面前,似乎是在让他骑上来。
不过燕王喜哪里敢骑?
且不说这时候骑马要用的护具,就算有,燕王喜也不敢骑这骨马走上一遭。
根再硬也经不得骨头硬。
“寡人哪里敢先生背?寡人又不算轻贵,走着便可。”
只是不上也得说着好话,不然真的恼了这骨马,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
“上来罢,且上来罢,我带你去看看属于你的东西。”
骨马似乎是没听到燕王喜的推辞,依旧蹲在地上,嘴里重复着话语。
燕王喜哪里还不明白骨马的意思,只能咽了口吐沫,压着心中的惊恐,颤颤巍巍的上了马。
颠簸,到处都是颠簸,燕王喜已经没有心情去看周围的景象,也不在意这骨马要给他带到甚么地方。
现在燕王喜,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剧痛,感觉已经磨平了一些,甚至还是出了血。
索性这路段并没有太长,不然燕王喜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撑的下去。
“已经到地方了,下来罢。”
骨马蹲下就是身子,燕王喜颤颤巍巍的就滚了下来,就趴在地上,丝毫没有兴趣去看前面的东西。
那是个台子,由黄金浇灌而成的台子。
骨马也没有催促,就在那等着,又好似是在候着,就立在一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王喜才堪堪的立起了身子,只是身底下的腿却有些瘸了。
眼前这个台子可不是千金能浇灌出来的,只是再华贵,也比不得他那十年的寿命。
但给都给出去了,现在回了个黄金式样的台子,也不算是亏的本都没有,也是有了些许的安慰。
“这就是先生给的货物?看着格外的喜人。”
燕王喜也没有说错,若是没有十年寿命的交换,只单单用了千金就换来这台子,那可是真的喜人。
现在,也不过就是聊胜于无罢了。
“这便是你换来的货物。”骨马看着燕王喜,身上的骨头又有了变化。
只是眨眼的功夫,这四肢着地的骨马又换了个模样,成了个顶着马头骨的“人”。
“当年燕昭王以千金买我这马骨,今燕王又以十年寿命换我与这黄金台……”
这番话又扯上了燕王喜的先祖,燕昭王。
当年千金马骨确实引起了轰动,后来造的黄金台也不过就是戏称,哪里会真的用纯金浇灌出个台子?
这里的马骨大抵是真的,就是这黄金台似乎换了个模样。
“……我原以为你只是要给个千金,不成想竟然给了十年寿命。”
说罢,马骨就看着燕王喜,高大的身子虽没有血肉,却显得格外魁梧。
黑压压的阴影铺在了燕王喜的身上,给原本平静下来的燕王喜,又整得有些惊慌。
“先生说的这千金与十年寿命,还有甚么不同不成?”燕王喜心中虽有惊慌,只觉得这人来的不怀好意。
但燕王喜不能说,也强迫自己不往那边想。索性马骨的话语本就是有着推敲,也就顺势问了出去。
“若是千金则买马骨,若是十年寿,当有黄金台。”
马骨看着燕王喜嘶鸣了几声,似乎是在抒发着喜悦。
“如今这黄金台与我都是你的东西了。”
黄金台虽说不清楚有甚么用处,但眼前这个马骨孬好也是有些用处。
无论是放身旁看护,还是扔军中,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就算没有那个黄金台,就这马骨,也能回些本。
现在又加了这黄金浇灌的台子,虽说依旧不值,但总比之前好太多了。
更别提这千金马骨都是这种神通,那这十年寿的黄金台又是怎么可能会弱?
一分钱一分货,更别提十年寿比千金要贵重许多了。
“先生的意思是,你愿意做寡人门下臣子?”燕王喜不敢说的太过,毕竟还没摸清楚这马骨气性,谦逊些总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