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欲起身撵人道:“天已 ”
甫一开口,刘邦竟是只动了嘴皮子,而未发出丝缕声音来!
他大惊失色,电光
火石间已明白了甚么,恨然瞪向卢绾!
却见方才还黯然神伤地闷头饮酒的卢绾,这会儿面露刘邦从未见过的讥嘲之色
。
与浑身连带舌头都发着麻、莫说抵抗、就连话都蹦不出来半句的刘邦全然不同的是,卢绾毫不费劲地起了身,眼底
那佯装出的醉意倏然褪尽,三步并作两步跨近前来,一脚踹翻了刘邦。
刘邦狼狈地被踹倒在地,还奋力地张着嘴,欲
唤门外亲卫进来时,卢绾已顺手将他腰间衣带解下,使尽全身力气,将他那双手脚捆缚得结结实实。
卢绾好歹也亲上
战场多次,虽抵不过旁的汉将勇猛,但拿这身还算不错的力气,对付一个全身发软的刘邦,可还是绰绰有余的。
待完
成这一切后,卢绾如释重负,脸色似笑非哭地坐到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喘息声,也等待门外由曹无伤派亲卫诛杀刘邦近卫
的动静平息。
当对上刘邦那充满怨恨和质问的目光时,煎熬一宿的卢绾忽笑了。
他将麻药藏在指缝里,每个指缝
都只有少许分量,掺于酒中,发作时也足够缓慢,自不会叫刘邦有所察觉。
“大王可知晓,”卢绾喃喃自语道:“方
才……大王但凡有只字片语的体谅,臣也将看在这多年情谊上,心甘情愿赴死去。”
蝼蚁唯愿偷生,壮士方将胸怀大
义。
可大难临头,刘邦眼里只有自个儿那身家性命,哪儿容替身这要紧的一环给跑丢了?
是以酒饮了一夜,他始
终揣着明白装糊涂,卢绾终究也未能等到。
酒自口入腹,叫肚皮里被烫得滚化火烧,但胸口却是被冻得透凉。
卢
绾惨然一笑:“我与大王同年同月同日生,应也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曹无伤可不似卢绾这般心历艰涩,兀自趁着
先机占尽,将毫无防备的刘邦亲卫杀了干净后,他立马闯入殿来,粗暴将被五花大绑的刘邦用破布一裹脑袋,背到肩上,
喝卢绾道:“要想活命的话,还不跟上!”
曹无伤大步冲出,卢绾如梦初醒,舍下方才那浓重惆怅,趔趄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