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此刻心中郁卒,可想而知。
明明察觉到憨王落在自个儿后脑勺上的灼灼目光, 吕布却丁点儿
都懒得动弹。
直到听得耳边传来一阵衣袂摩擦的细微响动, 身侧隐隐一沉, 项羽呼气吸气的声音近在耳畔。
吕布
无需睁眼,也不难判断出这心思诡异的呆子不知为何, 竟坐到了自个儿身旁。
项羽鬼使神差地在不知为何蔫巴巴的爱
将身边落了座,心中仍徘徊着万千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兀自斟酌着, 半天未曾开口, 心情正坏的吕布则比他更
能憋。就这么死气沉沉地继续趴着, 一动不动,宛如一樽泥塑。
最后还是项羽先想好了,主动开口打破这一室死寂,
许诺道:“奉先若欲王齐地, 也非是不可。”
若这一许诺叫龙且或是钟离 听了,怕是早已欣喜若狂。
然而人在
楚营、意在刘邦的吕布,却只觉他越描越黑。
他忍无可忍,直接睁了死鱼眼,径直侧过头来,一脸怒气腾腾地盯着神
容冷峻的项羽,满腔悲愤道:“布倾力追随大王,为的难道会是甚么论功行赏,封地赐爵么?”
王那劳什子燕地齐地
,于他有何用处?
他累死累活,东奔西走,求的不过是老仇人那祖宗的项上人头!
见项羽目露茫然,吕布气势更
是汹汹,猛然坐起,连身上刺痛也顾不得了,双目几要喷出火光,挖苦道:“昔日那黥布于大王麾下效力时,勇冠三军,
英武绝伦,纵要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惜。然自其得以称王,雄踞一方后,大王可还使得动他?”
项羽被戳中痛处,
脸色倏然阴沉。
在奉先之前,楚军诸将中最得他看重者,非黥布莫属。
因黥布随他征南闯北,身先士卒,战功卓
著,他于裂土封王时亦不曾薄待。
不仅未漏算其妇翁功绩,更将身为楚地屏障的南侧沃土划入其域,分令二人其王之
,信重之意显而易见。
偏偏距分封才过去短短数月,齐地、常山、梁地纷纷反叛,他令黥布发兵讨那陈馀,竟得一身
患疾病的借口,以及派一区区裨将,领数千兵卒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