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人本能地觉得宁舟的心情不太好,他又有些惴惴的,很多话哽咽在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他想安慰宁舟,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想鼓励宁舟,但又觉得语言苍白无力。
但至少此刻,他很确定,宁舟是不一样的,对他而言他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他却无法给他做一个合乎感性与理性的定位。
他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哪怕只是一点点外露的心动,都是在亵渎宁舟的信仰。
“我……我去把解药给吕医生。”齐乐人胆怯了,退缩了,他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可是刚走出两步他又后悔地回过头,“你等等我,等我回来再一起去教廷里面。”
不,不是的,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或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齐乐人希冀地看着宁舟,鼓起勇气问道。
站在黑暗中的宁舟,被星辰微弱的光芒照亮着,身影孤单得仿佛要融化在黑夜中。
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回答,齐乐人无端的鼻子一酸,他不想转身,也不愿离开,哪怕明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分别,他们很快就会再相见,只是一会会儿,一会会儿就好了。
齐乐人用力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声道:“那你在这里守着,我马上就回来的,你要等等我!你一定要等等我!”
说完,他向着来时的路跑去。
大地还在震颤悲鸣,夜晚清冷的风吹在脸上,风干了汗水,他的心跳随着脚步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空旷的街道上没有人类,也没有恶魔,只有他一个的脚步声,和回忆一起穿过寂静的黑夜。
他一边跑,一边回想,他回忆起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皮肤上灼热的温度。
他究竟凭什么以为自己曾经无动于衷?
目的地越来越近,来时漫长的路,回去时却如此短暂,守夜人们已经离去了,齐乐人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将解药递给站在路中央的苏和:“梦魇魔女已经死了,解药就是这个,给吕医生。”
苏和没有急着接过,他诧异又温柔地问道:“怎么哭了?”
齐乐人茫然地擦了擦自己的脸,手指间的水痕里倒映着微弱却璀璨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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