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们的事情,和她们针线房的丫头们关系并不大,锦娘白日要拿出功夫来帮四姑娘做鞋,晚上还得赶制嫣红的平地绣鞋,好在方巧莲要给二姑娘做裙子,两人一起打着哈欠点灯做针线。
“咱们若是也能出去看灯会就好了。”方巧莲羡慕的很。
锦娘摇头:“这就是做奴婢的不便了,能不能出去也得听主人家的,我们又不是姑娘们身边伺候的,怕是难了。”
方巧莲笑道:“那些管事妈妈们倒是能够出门。”
“是啊,那些妈妈们放在外边也比好些小户人家的娘子们过的好。”只不过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做奴,可当着矮人不说短话,方巧莲是想留在府里的,她驳斥人家干嘛。
二人做了会儿,觉得手冷脚冷,才方上床睡觉。
又说周家欲全家出去看鳌灯,老太太让外孙女也去,蒋氏对姑太太有些意见,但对侄女儿倒是没什么仇怨,毕竟还是孩子呢。遂她笑道:“老太太您只管放心,我让师师带着她就是了。”
周师师是蒋氏的长女,和蒋氏爽利的性子不同,她温柔细心又端庄,母亲这般说了,她便带着几位妹妹一处去梅姑娘那里玩儿,顺便就提起她汴京的见闻:“开封府在皇宫前面会搭建‘山棚’,山棚对面便是宣德楼,有百丈这么远呢。你的衣裳可要穿的厚些才是。”
“大姐姐放心,舅母让人给我裁了一套衣裳,到时候我穿过去就成。”梅姑娘和其母完全不同,她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性子。
说罢,又让人把那套衣裳拿出来,众人见这套衣裳很看起来很贵重,描金印彩,都夸很好。梅姑娘虽然不甚喜欢这样厚重的衣裳,但姐妹们都说好,她也只当,不错,然而一起出门时,竟然见大家和她竟然穿的都不一样。
周家的姑娘们都穿的很雅致,几乎都是穿浅色的衣裳,只有她穿的花里胡哨的,她本身心思重,又添了一分愁思。姑太太却不知晓这些,老太太怕女儿过年手里短钱用,先送了一百贯过去,姑太太拿了十贯出来赌牌,没想到手气不好,周家抹牌打的又大,她输了五吊钱之后又听女儿身边的人说了此事,正愁邪火没处发呢,不由得动了气。
“她们这是见了你穿这样的衣裳,就故意穿白绫裙子呢,东京元宵都尚白,这个道理难道你大姐姐不懂吗?”
梅盼儿是又急又气:“母亲,大姐姐一路护着我,待我很好的。”